張凡用右手食指輕輕點了點椅子的扶手，“如果我不願意呢。”
加赫裡斯似認命了一般，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涼氣，“如救世主大人真的不願意給我兒子史蒂文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的話。”
“那我便隻能是，大義滅親了。”
說完，加赫裡斯正欲伸出左手去拿起被自己放在一旁的斬頭大刀。
卻在這時，忽然聽得張凡開口問道；“我有點好奇。”
“三天前我給你兒子判下死刑的時候，你一時衝動到想與我拚命的地步，為何今天，卻又能，親手斬下親生兒子的頭顱？”
聽得張凡此問，加赫裡斯不假思索開口回言道；“請救世主大人見諒，此前我的確是動了作為一個父親的私心，無法以客觀正確的角度去判斷事件的對錯，隻想保住自己養育了幾十的親生兒子的性命。”
“在那天親耳聽見救世主大人公布我那兒子的瞬間，我可以說是憤怒到了極致，因為我已經清楚的意識到，我將會白發人送黑發人。”
“可能是物極必反吧，在極度的憤怒過頭，我便忽然冷靜了下來。”
“既然我無法以父親的身份保得自己的兒子一生平安，那我就站回城主的身份，來重新看待此事。”
“我這逆子，無緣無故殺害一人，重傷十二餘人。”
“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唯有死刑才可解民憤！”
“這便是我現在的想法！”
加赫裡斯低著頭，一字一句，清晰入耳的言道出這一番言論。
很完美的一套說辭。包含了身份、立場及看法的轉變。
然而，也正是因為太過於完美，完美到了虛偽的地步，讓張凡難以相信。
張凡直盯著加赫裡斯，身子微微向前傾斜，緩緩開口，“這可不是能讓你如此反常的理由。”
加赫裡斯不由得一愣，停頓大約五六秒後，深吸一口大氣入腹，臉上隱約露出略顯憤怒的微表情。
“如果救世主大人不信任我的話，我也不怕當著在場的各位把話說得直白一些。”
“對於我來說，兒子死了，還可以再生再養，頂多隻是會讓我悲傷悲痛一段時間。”
“可我要是為了一個可以再生出來的兒子，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那就是真的什麼都沒了。”
加赫裡斯抬起頭來，直盯著張凡，與張凡對視著。
“不知救世主大人還有什麼可以讓我丟臉的問題，大可繼續繼續問出來。”
“反正我這張老臉，已經丟得差不多了！”
張凡身子又轉向後一靠，“我這不是想讓你丟臉，我是想讓你大義滅親的精神，能夠得到取其精華去其糟糠的傳承下去，以為後人豎立起大公於先的榜樣。”
“但我還要加赫裡斯城主你說一聲抱歉。”
“如果你已經做好準備的話，就由你來親自動手執行死刑吧。”
說完，張凡有些於心不忍的閉上眼睛。
比起揮淚斬馬謖，張凡更加不忍心看見父斬子頭的畫麵。
加赫裡斯雙手抱拳，用顫抖的聲音言出二字；
“尊命！”
加赫裡斯雙腿開始用力，做出一個由跪轉站起來的動作。同時，左手神識一旁觸手可及的斬頭大刀。
就在加赫裡斯左手即將摸到斬頭大刀的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