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斬天知道,如果不把閻羅盒中的心臟毀掉,李寒就是不死之身,所以,不管曲斬天怎麼做,都是無效的。
而且隻要李寒不死,這些女仆也是不死之身,這個飄雪山莊,看起來飄雪如落英,看起來樸素無華,但是其實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這個山莊內,已經沒有了人性,完全是一群行屍走肉。
長時間的孤立於世讓他們的心理都有些扭曲,這個飄雪山莊的人,是沒有人性的,他們隻在乎自身的利益。
曲斬天悶哼一聲,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僵硬屍首,心如刀割,他雖自認為心狠手辣,但是卻依舊有人性,而這群人,是完全的行屍走肉。
即便他們有思想,有自己的行動準則,但是他們卻根本沒有人性。
比如現在,曲斬天的家人死了,曲斬天生氣,這是正常人的反應,但是李寒卻反過來顛倒是非,說曲斬天不夠冷靜。
試問,自己在乎的人死了,如何冷靜?試問,自己在乎的人死了,規則是否重於人性?
如果莊主是曲斬天,曲斬天根本不會管這些所謂的規則,但是李寒不是,在他眼裡,隻有鐵一般的規則製度。
比如,如果死的人是李寒的家人,而李寒卻無法出去給他報仇,李寒一定會淡然的說:“三百天後再說。”
在他眼裡,仿佛規矩就是天,仁義道德愛恨情仇完全不存在。
冷冷的掃了一眼他們,曲斬天抱起允兒的屍體,看著她已經凍僵的四肢,發紫的嘴唇,曲斬天感覺眼睛酸酸的。
“你們這裡哪裡是什麼飄雪山莊,分明是人性墳場。”
扔下一句話,曲斬天便抱著允兒回了他的閣樓。
這個山莊,已經病了。
樓閣內,曲斬天把允兒的屍體包裹起來,用功力將她的身體暖了過來,雖然她的身體開始出現血色,然而,她卻早已沒了生命跡象。
曲斬天握著她的手,心中十分的悲痛。
允兒從小就是一個聽話的乖孩子,在陸家儘職儘責,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仆人。
雖然隻是一個仆人,但是曲斬天卻早已把她當成家人來看待。
然而,聽話的她,卻慘死飄雪山莊,身體被凍僵,若非被人撿到,她怕是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將允兒的屍身放在床上,曲斬天轉身望著窗外,看著那棟古銅色的樓房,如同龐然大物,冰冷無比。
“不死妖術又怎樣,今晚我就讓你與世長辭!”
握起拳頭,曲斬天眼中怒火焚燒,既然走不掉,那麼就殺條路出去。
不過在那之前,曲斬天要先想辦法把李寒脖子上的鑰匙拿到。
但是這並不容易,甚至還很危險,這個山莊是李寒的地盤,曲斬天要是在這裡搞事情,十分的危險。
所以,他必須得想個萬全之策。
……
夜,悄然而至,天空懸掛著一輪血月,空氣中回蕩著狼鳴般的哀嚎。
血月之下,鐘靈鎮中,往昔熱鬨的街市空無一人,血紅色的月光在坑坑窪窪的石板街道上流淌,就像是流動的血。
“嗖!”
一個虛影飛快地閃過,快到捕捉不到她的影子,但是卻能看到她的眼睛,飛快的速度把綠油油的眼睛拉出一條綠色的光線,在黑夜中尤為明顯。
而此時的鎮上,家家戶戶亮著燈,徹夜難眠。
鎮中心的一棟樓內,一個人扶著桌子,弓著身子站在昏暗的油燈之下,他的影子也印在了門紙上。
“呃啊!”
房間內的是一個身穿紅袍鍍金邊的男子,他神色痛苦,麵色潮紅,眼睛充血,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銅鏡。
“你乾了什麼?”小李子身上,額頭上都是汗水,汗水一顆顆的,如同雨滴一般往下砸落。
銅鏡中的一個長相與其相同的男子邪魅的一笑,道:“為什麼還不敢叫我的名字,怕我再次出來?”
“你永遠都不可能取代我!”小李子咬著牙,汗如雨下。
王不留行卻仰頭一笑,優雅地坐下,打開寫著“王不留行”四個大字的折扇,道:“我很快就能取代你了,知道你昏睡的期間,我讓李銘乾了什麼嗎?”
小李子一怔,道:“他乾什麼關我什麼事?”
王不留行饒有興致的看著小李子,身體微微前傾,嘴角揚起一個邪魅而自信的弧度,如同書生門第中走出來的儒雅公子。
“李兄,曲斬天可是去了飄雪山莊喲!”
小李子心裡咯噔一下,突然一砸桌子,指著鏡子,吼道:“你乾了什麼?”
王不留行折扇一合,輕輕地砸著掌心,道:“別這麼激動嘛!我說了,我很快就能取代你了,你無法阻止我,我與你同宿一體,除非你死了。”
說完,王不留行突然感覺小李子的眼神不太對,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王不留行頓時臉色煞白。
“等等,你不會真的想……”
小李子陰狠的一笑,道:“也許你真的比我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