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斬天咬了咬牙,一邊大吼,一邊衝到了那鐘離飛煙的麵前。
可就在曲斬天的手,剛剛觸碰到鐘離飛煙的身體的瞬間,周圍環境瞬間改變了。
山曲不在,滿地碎石、被劈開的山峰統統消失,同時一股濃濃的疲憊,湧上了曲斬天的心頭,讓他眼皮一重,便失去了意識。
……
獵人村,是一個深山中的小村莊,小村莊的旁邊,有一條不深不淺的小河,小河從村口路過,不知從何處而來,也不知道要流到何處,但卻成為獵人村民們唯一的水源。
獵人村裡隻有不到一百人,以打獵為生。
村裡白日,隻有一些老人婦女和小孩兒,青壯年都出外打獵了,要到傍晚才會回來。
青壯年們打獵一天,捕到的獵物,也隻夠一家老小一天的口食,故而他們每天一早都要外出,直到傍晚,才會歸來。
不過在獵人村,卻有這麼一個人,他被村裡人稱為傻子。
傻子是個孤兒,天生聾啞,還帶走殘疾,大概是父母都嫌棄生出了這等不倫不類之人,這才拋棄了他。
傻子平日力什麼都不乾,每天就坐在村門口,原本已經瞎了的眼睛,卻一直望著村門口經過的小河,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長此以往,傻子這個名字就有了。
在傻子的身旁,放著一根成人手臂粗的大木棒,這木棒估計是年成已久,上麵有著許多被蟲蛀朽的孔洞。
村裡人心善,見傻子如此可憐,每天輪流將自己家餘下的一點口食,送給了傻子,倒也讓他憑此活了下來。
轉眼間,傻子就已經成年,二十歲左右的年紀,長相說不上俊逸,但卻也有幾分英氣,隻是渾身破破爛爛,如同乞丐一般。
傻子和小時候一樣,依然每天坐在村門口,望著流經村邊的小河,一動不動,如同是在等待什麼東西。
到飯點兒了,村民們若是送來口食,傻子便狼吞虎咽地吃掉,若是正巧村民忘記了,傻子也不去找吃的,依然一動不動地坐在村門口,無神的眼睛,望著村口的小河。
“傻子,還在這兒呢!”
“傻子!今兒你楊哥打了一頭野豬,回去就給燉了,一會兒讓你楊嫂給你送點兒來!”
“哼,楊大壯,你那野豬不是我老杜幫忙,你能打得下來?還不分我兩條豬腿?”
“哈哈!你這家夥,好,兩條豬腿!”
……
傍晚時分,村裡的男子們都帶著自己的獵物回來了,路過村門口時,看到傻子一動不動的身影,臉上都露出憐憫之色,有的人跟傻子打著招呼。
雖然知道傻子什麼都聽不見,但男子們依然如此,或許是這樣做,心裡對傻子的同情,能夠得到一絲減弱吧。
傻子自然是沒有絲毫反應,無神的目光一直注視著小河,風吹動著他雜亂的頭發。
“唉!可憐,可憐啊!”
男子們見狀,都是一邊歎氣一邊搖頭,旋即便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獵物帶回來了,婦女們開始生火做飯,炊煙嫋嫋,香氣四溢,孩童們在村裡四處嬉戲打鬨,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的和諧,自然。
“傻子叔叔,父親讓我給你送點吃的過來!”
這時,一個小男孩兒,用油紙抱著半條豬腿,走到了傻子的身旁,稚聲稚氣地說道。
這小男孩兒和方才和傻子說話的楊大壯有幾分相似。
傻子回頭,無神的眼睛看著那還冒著熱氣,已經快被燉爛的豬腿,雖然他什麼都看不見,到那濃鬱的肉香,卻讓他咽了咽口水。
一把就將那條野豬腿拿了過來,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開始狼吞虎咽了起來。
小男孩兒見狀,臉上露出了天真無邪的笑容,旋即哼著歌兒,一蹦一跳地回去了。
傻子如同餓急了的野獸一般,拿著手上的野豬腿,不停撕咬,幾乎都沒怎麼咀嚼,便直接咽下。
不過才一盞茶的功夫,半條野豬腿便隻剩下了一堆骨頭。
傻子將骨頭丟在一旁,還沒來得及擦掉嘴巴上的肉屑。
就在這時,前方的小河之中,一道白色的影子從上遊流了下來。
此刻,傻子像是感覺到什麼,如同是瘋了一般,猛地站了起來,隨手抓了身旁那成人手臂粗的朽木,一跛一跛地朝小河跑去。
噗。
伴隨著水聲,傻子一下就跳進了小河裡。
抱住了那道白色陰影之後,傻子喉嚨裡發出一道道“嗚嗚”的聲音,神色也是激動無比。
入手一片柔順,這竟然是一條白色的小狐狸。
這狐狸此刻渾身濕透,眼眸緊閉。
但傻子不會遊泳,不停地在小河裡撲騰,但他抱著那隻白色的小狐狸,卻是怎麼都不肯鬆手。
不知為何,原本流速緩慢的小河,突然變得無比的湍急,將傻子和小狐狸的身體向下遊衝去。
好在有那根朽木,這朽木乾枯無比,能夠漂浮在水中,再加上,傻子本就瘦弱,小狐狸也不重,正好能夠承受。
傻子憑借著朽木,一隻手抱著昏迷的小狐狸,一隻手死死地抓住朽木,兩隻腳在水裡玩兒命蹬。
最後終於是靠近了岸邊,僥幸地活了下來。
“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
上岸之後沒多久,那雪白色的小狐狸悠悠醒來,竟然口吐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