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絕對的安靜。
虛無。
意識的變化。
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泥土的味道。
出生的感覺,生命的感覺,愛的感覺,整體的感覺。
痛苦的感覺,絕望的感覺,失去的感覺,崩潰的感覺。
是外麵持續不斷的吠聲把我帶回了我的感官。我停止擺弄手中的銀編織戒指,輕輕地把它放在長袍的口袋裡。我鼓起勇氣,從沙發上起身,站在窗前,透過窗簾的縫隙向外張望,不願意去碰那塊卜料,因為那裡有任何活動的跡象。
惡魔們坐在貨車裡,一邊啜飲榛子咖啡,一邊聊天,他們潛意識裡在狼吞虎咽掃描儀所說的罪行。他們腦袋後麵的眼睛一直在屏幕上顯示著芝加哥低收入家庭的南部,希望有一個特彆的攝影機會,也許就是那個他們一直在努力爭取的促銷機會。
我從窗口走出來,穿著寬鬆的法蘭絨格子睡衣和厚重的黑色毛絨睡衣,步履艱難地走向廚房,中途停了下來,盯著埋在棕色森林絨毛地毯上的家用拖鞋。那雙拖鞋坐在那裡,全身粉紅,神采奕奕,笑容可掬,耷拉著耳朵,傻乎乎的兔子眼盯著我,傻笑試圖挑戰我抑鬱的黑暗麵。
我把腳放進拖鞋裡,走向廚房,在鏡子前停了下來,把手伸進口袋,摸摸光滑的戒指,然後把戒指戴在我小得多的手指上。
然後我抬起手指去觸摸我嘴唇上的縫線,拂去喉嚨處切口處的紅色長發。我咬緊牙關,繼續走向廚房的爐子,準備每天喝的茶。當我抓起緊張的馴獸師的盒子,我發現自己盯著一個可笑的公主坐在一條龍和不知道什麼營銷白癡想出了這個主意。我撲通袋在我最喜歡的茶杯,並注意到一個新的銳利的籌碼在邊緣。
這個杯子是我媽媽買給我的,有一個可愛的小屋,四周是紫丁香和蜻蜓,刻在瓷器上,背麵有一個清涼的符號。
當我倒水的時候,水蒸發了,我決定今天在嘴唇上玩輪盤賭。它反複打開和關閉前門,迫使攝像機裝飾外麵的害蟲分散開來,爭奪最佳位置。
當我把杯子端到嘴邊品茶時,我覺得需要一些東西——一些比牛奶和蜂蜜濃烈得多的東西。當我打開一個較低的櫃門時,我伸手進去,從藍色的特百惠碗後麵拿出藏著的半滿的瓶子,把剩下的東西倒進我的茶裡,希望這一次也許會有所不同。
那隻戒指老是碰著杯子,發出很大的響聲,於是我把它取下來放在櫃台上。
我轉過身,回到我媽媽那張醜陋的沙發上,拿起我那隻又老又臟的玩具熊,把它放在我麵前的膝蓋上。然後我看了看我媽媽的房子,房子裡完全沒有照片,甚至連我自己的照片也沒有。我想象著媽媽指著頭說:”最好的電影在這裡。”。
手伸過來,按了一下我媽媽的數字答錄機上閃爍的播放按鈕,我聽到,”凱莉,我是安珀。我知道你可能隻是坐在那裡,在黑暗中,生悶氣。你需要和我一起出去,或者彆的什麼。請打電話。已經三個星期了。我需要聽到你的聲音。我要知道你沒事。你媽媽說你是,但我想聽你親口說。如果你想打電話的話,我九點以後到家。我要出去。.日期。”又一個停頓。”我想你。再見。”我把公主選擇的飲料帶到我的嘴邊,一邊喝下它,一邊盯著熊,讓我最好的朋友安珀的影像在我眼前溢出,最後是一個古怪的安珀問我熊身上有沒有跳蚤。
我突然感覺到外麵那些獵犬的突然移動。我的眼睛變得緊張起來,我喝下了所有的藥水,希望能得到緩解——任何東西。他們走得更近了,我能感覺到他們莫名的渴望,然後我感覺到了她。三......二......一......她大聲咒罵時,門打開了,什麼照相機之類的東西被無名之輩推到了某個地方。
”該死的記者!”她一邊用腳猛踩門一邊尖叫,她的手忙著拿購物袋,很可能裝滿了我的許多要求。她僵住了,看著我。”凱莉,你需要換掉那些衣服。拉開窗簾!讓狗進來!”
她放下包,拉開窗簾,讓無情的陽光穿透我的眼睛。當她彎腰撿起我空空的茶杯時,她聞了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