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頭啪地一聲轉了一圈,我的嘴在震驚中張開了。我鬆開媽媽平靜的手,軟綿綿地從床上滑下來,向他走了一步。”在哪兒?”我勉強咽了下去。
”我得回家去。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做。”
我對事態的突然轉變感到困惑。我沒想到他會把我們留在這裡,但是當然會有一些事情他必須做,一些他必須在自己家裡檢查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裡,或者他和誰住在一起,如果有人知道的話。他現在很可能是一個人,畢竟他已經十八歲了。”當然。”
”我會回來的。”我勉強點了點頭。”很快。”
”我們......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去。”
他搖了搖頭。”不,我自己走快點,艾登還可以回來。你必須留在這裡。”
”但是......”
他阻止了我的抗議。”你必須和你的母親貝塔尼呆在一起,你必須看看你的兄弟是否回來。如果你不這樣做,你永遠不會原諒自己。我家離這兒隻有半英裡。我在樹林裡很安全。”
我很驚訝地得知他住得這麼近。這些年來,凱德總是東奔西跑,很難弄清楚他在任何時候住在哪裡。”如果你不回來怎麼辦?”我低聲說。”如果你發生了什麼事,而我本可以幫助阻止這一切,那該怎麼辦?艾比可以等艾登。”就在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知道我不能再離開她了。
路13:13那外麵的怪物、比我們現在伯大尼的還多。他們的技術更好,他們有計劃,他們占了上風。我不認為我們現在能做什麼來阻止他們。而且,你也不想再離開你妹妹了。”
”你在外麵不安全,凱德,你不能一個人去。”
在整個談話過程中,他不斷地靠近我,現在就站在我麵前。我不得不把頭向後仰,才能看清他的全貌。他的眼睛和頭發與我們周圍的夜色混合在一起,給人一種不祥的印象,他是黑暗中的一部分,比任何其他人都更自在。他英俊的五官半掩在陰影裡,豐滿的嘴緊閉著。他把我的頭發從肩膀上往後捋,我氣喘籲籲。他的手指撫摸著我的臉頰,在他們身後留下一道熱量的痕跡。我驚訝地張開嘴,本能地把臉斜向他的愛撫。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直到他的嘴唇緊貼著我的嘴唇。
然後,我就不再在乎了。
一開始,他的嘴唇溫暖,柔軟而緊致,緊緊地貼著我的嘴唇。但是他的嘴變得越來越緊張,他的手越來越有力,把我拉得離他越來越近。我被他的吻所帶來的溫暖和愉悅所吸引,被湧出的感情和激情旋風所包圍。他被暴風雨吞沒,他的舌頭與我的舌頭纏繞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精致絕望的吻。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而絕望,但是我感覺到他的絕望的全部力量在我們之間快速旋轉的歡樂和激情之下,越來越高,直到我確信它會把我們兩個都吞噬掉。我發現我並不在乎它是否存在。我隻是想緩和一下在他平靜的外表下猛烈燃燒的激情。
他為什麼需要或者渴望我,我不知道,也不在乎。現在不行。我太糾結於那種包圍著我的驚人的感覺而無暇顧及。他用胳膊摟住我的腰,把我緊緊地抱在胸前。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麼奇妙、快樂和正確的事情。這是非常正確的,就好像世界上的一切,無論多麼可怕和可怕,都會好起來。我找到了一個歸屬的地方,一個在他懷裡的安全的地方。隻要我在這裡,他在這裡,我就能活下去。我們會活下來的。
然後又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心中的某些東西開始瓦解,像黎明的牽牛花一樣在我麵前展開。記憶湧出,吞沒了我,因為它們迅速螺旋上升,超出了我的控製。多年前我埋藏的記憶,因為那是我更喜歡的地方。那可怕的一天的記憶。這一天,直到這一天,我從來沒有想到可以超越如此恐怖和破壞。
我被困住了,頭朝下,被扭曲的汽車金屬卡住了。呆在後座上,我隻能盯著眼前我父親破碎的身體。剛開始的時候,他是醒著的,他問起我,試圖讓我平靜下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失血越來越多,他不再說話了。
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已經麻木得無法哭泣,太沉浸在憂鬱之中,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我當時隻有九歲,對於死亡我所知道的最多的就是我們在後院舉行的寵物埋葬儀式。我對死亡了解不多,但我知道父親離開我的確切時間。我知道我最愛的那個男人再也不會回到我身邊了,但我還是沒有哭。我被困在殘骸裡好幾個小時了,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掙脫,直到他們找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