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幸運,在冰凍發生的時候他們在一起;他們中的八個人幸存了下來。他們中沒有一個人能夠回到自己的家人身邊,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再次找到他們。他們和我一樣渴望複仇和正義,我相信他們有一天會把我打造成和他們一樣精致的殺人機器。他們躡手躡腳地走到樹林的邊緣,在離地麵很近的地方換了個新位置。
我咬著下嘴唇,把我的來福槍拿回來,緊緊地扣在麵前。我很想再靠近一點,但還是停留在原地。我不是他指揮下的士兵,但我聽從了達內爾的命令。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我還是無能。我想讓他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教給我,不聽他的話惹惱他也於事無補。
多虧了達內爾,以及我們陷入的困境,我可以用一把比幾周前更有能力的槍。一開始我並不擅長開槍,但最近我似乎獲得了一些奇怪的自然能力。我們沒有經常練習,因為我們不能浪費彈藥,也不能引起彆人的注意,但是最近幾次我能開槍的時候,我沒有失手。
從我藏在高高的草叢中的位置,我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個正在我麵前穿過田野的東西上。我還不能完全確定它是什麼,但它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巨大的扁虱/章魚/螃蟹/水母樣的東西,這些東西能夠通過劇烈地吸血來喚醒被凍僵的人們。那些我們仍然不知道如何靠自己重新覺醒的人。我們甚至不確定那些人是否還活著,或者我們是否能夠拯救他們。自從《冰凍》以來已經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似乎都不可能在他們的冰凍形態中存活下來。
然而,我們誰也不願意放棄希望。
如果這是一個外星生物,那麼它比我們現在看到的要小得多。它們通常體型龐大,腫脹得像滿是人類血液的扁虱。外星人本身是異常人類的外觀與他們的黑色頭發,眼睛,和橄欖色到深色膚色的膚色。在《冰凍》之前,他們很少從宇宙飛船上下來,而且自從襲擊開始後,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們回來過。
我懷疑他們不會。他們想要我們的生命和鮮血,但他們從未對我們的星球表現出真正的興趣。我把手放在一棵粗糙的白橡樹皮上,費力地望向田野的另一邊。我看不出是什麼引起了這種運動,但如果草的運動是某種跡象的話,那麼它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我脖子後麵的頭發豎了起來,一身冷汗開始順著我的背部往下流。然後,草地裂開了,一個年輕的女孩走了出來。我的下巴掉了下來,我的手緊緊地握在樹乾上。我不認為當我看到埃爾維斯自己走出這個領域的時候,我會大吃一驚。
我不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但是她身上有一種如此失落和孤獨的東西,以至於我有一種最奇怪的想哭的衝動。一根帶子吊在她那沾滿鮮血的背心裙前麵。她纖細的肩膀上披著一頭銅色的頭發。她的額頭和臉頰上還有更多的血跡,她瘦削蒼白的臉上的眼睛凹陷下去。她是如此的嬌小,如此的嬌嫩和脆弱,我的心為她而疼痛,她讓我想起了艾比,我幾乎從樹林裡衝出來跑向她。我設法讓自己停下來,隻是因為布雷特踩到了我前麵的一部分。
達內爾指了指他手下的一個士兵薩拉,然後指了指那個年輕的女孩,她正無情地凝視著樹林。薩拉點點頭,然後溜進了陰影裡。我知道她往哪個方向走了,但我幾乎立刻就看不見她了。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它就在我們右邊三百英尺的地方,她正從樹林裡向小女孩所在的地方走去。
女孩轉向了她,但沒有注意到莎拉的存在。她一定是嚇壞了,我瘋狂地想。莎拉被槍指著可能幫不上什麼忙,但換了我也會這麼做。如果說我們最近學到了什麼的話,那就是任何人任何事都可能是危險的,永遠不要放鬆警惕。
莎拉穩步走向那個女孩,她的臉上依然毫無表情,但我能感覺到她的困惑和猶豫。布雷特抓住我的手臂,我想走近他。我幾乎要抗議他的控製欲,但我保持沉默。我太害怕了,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或動作,因為莎拉完全暴露在外麵。
”你還好嗎?”莎拉問道。那姑娘一動不動,沒有一點聲音。”你能聽見我說話嗎?你還好嗎?”
我不再呼吸了,我的肺開始燃燒,但我仍然不能讓自己呼吸。有些不對勁,這不正常。當達內爾站起身來,把步槍對準肩膀時,他似乎也感覺到了同樣的事情。
然後就發生了。太快了,我們沒有一個人有機會開槍。前一秒那女孩還站在那兒,下一秒她就壓在莎拉身上了。一開始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是誰先搬走的,但後來一切都變得痛苦而明顯了。那個女孩不是女孩。
當她向前跳時,有東西從她的嘴裡噴了出來。觸手般的東西/舌頭猛擊在莎拉的臉上。令人作嘔的骨裂聲響徹寂靜的夜空。我無法動彈,也無法做出反應,因為莎拉的臉就像一個爛南瓜一樣容易塌下來。那個東西,我現在意識到它和那些追殺我們的大怪物的觸角有著驚人的相似,從薩拉的喉嚨滑落下來,那個醜陋的女孩用比我想象中更大的力量將她擊倒在地。
等到達內爾恢複過來向這個可怕的生物開火時,對薩拉來說已經太遲了。子彈穿過那個生物[女孩]時,她猛地弓起身子。小怪物倒下時,發出一聲奇怪的嘶嘶叫聲。它的觸角在空中猛擊,然後迅速縮回嘴裡。
在我們麵前,那個女孩/那東西似乎融化了。肉體和骨骼被重新塑造成一種截然不同的東西,然而奇怪的是,我們更熟悉的醜陋的致命生物之一,從一個年輕女孩的身體展現出來。
它沒有我們遇到的其他一些巨大,但是這一個看起來比任何一個更大的更具威脅。首先,它似乎能夠很好地模仿人類。這是我們以前從未經曆過的。
我沒有意識到我是在扣動扳機,直到我感覺到槍在我手中的後座力。我一次又一次地扣動扳機,即使槍已經空了,我還是這樣做。我頭腦中還有些理智的部分意識到我應該停止射擊。然而,我無法讓自己放下空槍,直到布萊特抓住槍,強行把它推倒在地。
我感到羞愧,因為我的整個身體搖晃得嘎嘎作響,甚至連牙齒都打顫了。我失去了我的母親,我失去了凱德,我見過的這些事情遠遠超出了我的記憶,但是由於一些奇怪的原因,我發抖得如此厲害,我幾乎站不起來。我剛剛目睹的一切讓我驚慌失措,我想我可能真的要尿褲子了。
它看起來那麼像人,那麼怪異地孩子氣,它所做的......它所做的就是粉碎了莎拉的漂亮臉蛋。即使從我遠處的位置,我也能看到她已經一無所有了。當我意識到莎拉的母親,如果她還活著的話,是不會認出我們麵前這堆碎骨碎肉的時候,我的眼淚哽咽了。
”沒關係,貝絲。”布雷特說這些話時聲音顫抖。我短暫地懷疑他是否相信他們。我沒有。”沒關係。”
我沉重地咽了口唾沫,我想坐下來,但我做不到。我必須保持堅強;我不能讓他們看到我被剛才發生的事情弄得心煩意亂。”不,”我不同意。”不是這樣的。這種情況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過了,以後也不會再發生了。”
這是我第一次把這個想法大聲說出來。這是我第一次真正向彆人承認自己越來越多的疑慮。當我看到布雷特那雙清澈的綠眼睛時,我意識到最糟糕的部分是,曾經樂觀和愛戴布雷特的布雷特也相信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