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格雷戈裡和格裡森都點頭表示同情。他們三個興奮地跟著我上了燈塔的樓梯。一個凶殺案偵探走上樓梯到犯罪現場就像一個小孩在聖誕節走下樓梯,隻是禮物沒有包裝。我偷偷摸摸的,我知道現在的情況,我感到更多的是一種解決不了的感覺。
我們從螺旋形的樓梯出來,三盞手電筒的燈光打在那汙穢的地方。這比第一眼看上去更加可怕。簡短的一分鐘過去了,我們每個人都沉浸在這個場景中。凱特琳打破了沉默,”這是什麼?”
她站在燈塔的鏡頭旁,指著玻璃上的兩個冷凝口袋。我簡直不敢相信。艾希禮的眼睛不見了。
我走到凱特琳站的地方。眼睛所在的玻璃後麵凝結成水珠。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二十分鐘前艾希禮的眼睛已經轉向向陽鏡。我尋找某種解釋。眼睛會不會掉下來了?即使他們有,他們也無處可去。也許是馬達啟動了,旋轉的晶狀體把眼睛帶到了外麵。不,亞曆克斯和我會看到燈繼續亮著,鏡頭會在完全相同的位置停下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三個盯著我的人,我不懷疑他們是否認為我得了帕金森綜合症。我彎曲我的太陽穴,使我的頭停止搖晃,並說:”她的眼睛。艾希禮的眼睛就像兩個煎蛋一樣粘在晶狀體上。”
格裡森看起來不像是買的,”如果是這樣的話,看起來像是有人用抹刀把它們刮乾淨了。”
他的話在燈塔的房間裡回蕩。”用抹刀把它們刮乾淨。”我自己說過,他沒有回來,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他總是躲在暗處,潛伏著。
我看到的影子不是亞曆克斯,而是特裡斯滕·格雷爾。
我像根火柱一樣沿著螺旋樓梯走,如果沒有門對麵的欄杆,我可能已經在大海的舞台上做了一次可怕的基督教青年會表演。我猛地跳到欄杆下麵,大步走到七英尺以下的花崗岩上。我有多久沒看到這個身影了?三分鐘?五分鐘?
霧消散了,但天還是一片漆黑。不可能看到每一塊花崗岩石頭的終點和下一塊石頭的起點。他們在這裡建燈塔不是為了鬨著玩的。我沒有看到任何燈光在黑暗中搖晃和編織。如果特裡斯滕要去朝聖,他是在沒有手電筒的幫助下完成的。
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要我打電話給亞曆克斯嗎?不,亞曆克斯很可能已經死了。我給康納打過電話,但他沒接。我隻能想到另一個人,撥通了電話。
在第一聲鈴響時,另一端接了起來。我當時離燈塔大約四十英尺,用耳機在石頭上打電話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能聽到他在電話裡的呼吸聲,我說:”凱文?你在嗎?”
最後他氣急敗壞地說:”嗯,是的。怎麼回事?我們聽到了所有的警笛聲,看到兩輛警車開了過來。有人死了嗎?”
”你在哪兒?”
”在紀念碑前。有人死了嗎?”
紀念碑大概隻有防波堤的八分之一高。我告訴他真相:”是的,有人死了。凶手正朝你那邊去了。開始向岸邊走去。現在就去吧。”
他沒有回應,我想他可能拉在褲子上了。
凱文接著說,”我想我拉褲子上了。”給你。
我聽見他走過來,問道:”你看見我停下來的那輛車了嗎?”
”是的。”
”旁邊的密碼是2321。重複一遍給我聽。”
”2321”
”對。煙灰缸裡有把備用鑰匙。”我並沒有把這些孩子扔進鯊魚吞噬的瘋狂世界。他們坐在路虎攬勝裡會比現在更安全。這更像是把浮遊生物扔到座頭鯨的路徑上。”當你進去的時候,把門鎖上。然後我要你開到水邊,把車燈打開。”我給了他指示。
他重複道:”2321。煙灰缸裡有備用煙灰缸。開車到水邊。當我看到一個人影時,就把他照得亮一點。”
”完美。”
當時我正在趕路,我估計自己離岸邊還有四分之三的路程,這時路虎攬勝的燈亮了,照亮了最後衝刺階段的大部分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