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夫望著窗外,”我希望如此。”
他站了起來，飛快地走著。如果他的傷口疼，他不會表現出來。
”我得走了,”他說。
”你不能留下來吃早餐嗎?”她說。”我們可以去吃早餐。幾個街區外有一家不錯的小餐館。早午餐不錯。我們可以步行。我請客。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昭夫把襯衫拉過頭頂。”你懷的是男孩,”他說。
”一個男孩？我簡直不敢相信,”她說。”一個男孩?”
”是的,”他說。”你不記得了嗎?”
”我——好吧——我——隻是沒想到。一個男孩？是的，一個男孩,”她低頭看著自己懷孕的肚子和裡麵的小男孩。”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生一個男孩。這種情況還沒有出現。”
”顯然，你必須停止你那毫不遮掩的男人憎惡的行徑。”
她給了他一個表情。
”討厭男人？這是正確的說法，不是嗎？一個對男人心懷怨恨的女人?”他接著說,”當然是為了那孩子。”
她愁容滿麵，皺起眉頭，尖刻的話立在她的舌頭上，準備好了，準備用鞭子抽打。相反，她說,”我不恨男人，但是，是的。是的。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早餐？它現在出來了嗎？因為說出了真相?”明夫笑了。”我也許過分誠實了，但我還是很餓。”
”哈哈,”她說。”不，還在繼續，但現在我們各付各的。”
馬爾斯·馬蒂亞斯把他的小型出租車開進了丹曼諾斯企業園區。在他之前租車的人喜歡鄉村音樂和吵鬨的鄉村音樂。馬爾斯的約會遲到了，他懶得更換空間站，而且任何形式的音樂都比沉默好。他順其自然。今天，他有點鄉村。
丹曼諾斯世界總部本身就是一座城市。它有三家餐館，兩家酒吧，一家商店，一家配有攀岩牆的健身中心，兩個籃球場，一個遊泳池，還有日托中心，銀行中心，乾洗店，甚至還有一家美發沙龍。
行走的小路蜿蜒曲折，穿過校園，來來回回。草長得很茂盛，保養得很好。匹茲堡都會區的其餘部分在熱浪中變得枯萎褐色，但是丹曼諾斯校區的綠色植物似乎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鴨子們在人造池塘裡戲水，這個池塘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而丹曼諾斯的員工們則在隔壁的露台上吃午飯、聊天，用雨傘和精細的灑水器遮擋正午的陽光。
這是個好地方。馬爾斯在試圖保持每小時10英裡的校園限速時，掃了一眼手中的校園地圖。他幾乎在午餐時間撞到了一個慢跑者，這個慢跑者毫發無傷地從矢車菊藍的保險杠上跳開，他沒有向馬爾斯豎起中指並咒罵他，而是微笑著向他揮手ーー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哇，不再是在堪薩斯了。
馬爾斯舉起了手ーー對不起。
安特沃特大樓緊鄰人造池塘。馬爾斯停在了一個停車位上。整個校園看起來唯一一個空蕩蕩的。
安特沃特建築是一個巨大的玻璃穹頂，從內部發出光芒。彎曲的玻璃窗映照著銀色的池塘，綠色的樹木和草地，還有藍色的天空。它被認為是現代設計的奇跡，它的輝煌已經出現在幾十篇建築文章和雜誌上。
馬爾斯在陽光的照耀下眯起眼睛。他的眼裡有點淚光。食蟻獸既美麗又難以同時觀察。
他一隻手抓住乘客座上那個破舊的帆布斜挎包。他用另一隻手按著頭，把那個卷卷的半圓形非洲發型按平整。他在遮陽板上做了最後一次檢查，然後爬出了汽車。
他大步流星地走過草地，進了大樓。
會議在中午舉行。夏普。他遲到了十分鐘。
當馬爾斯被安檢人員攔截時，他隻邁出了一步。
保羅，至少他的名牌上是這麼寫的，咳嗽著，舉起兩個手指，示意馬爾斯朝他走過來。保羅不像馬爾斯遇到的大多數保安，不像他遇到的那些腫脹的、沒有領帶的、自命不凡的人，也不像他遇到的那些年輕的、瘦弱的、蒼白的保安。保羅又高又壯。他看起來像個海軍陸戰隊員，或者雇傭兵。他隻是在做生意。沒有微笑，沒有閒談。
瑪爾斯無法想象有人會為難保羅。
”嘿，保羅,”馬爾斯說。
保羅搖搖頭，嘴唇筆直地撇著。他知道馬爾斯的類型。聰明，一個住在市中心的孩子，靠著自己的努力振作起來，使自己有所作為，但無論他多麼努力，從來沒有能力把他的肩膀上的籌碼踢掉。就是這個芯片會讓馬爾斯這樣的年輕人陷入麻煩。保羅在一英裡以外就能看出誰是好對手。就這一點而言，保羅可以在一英裡之外發現任何弱點。他有一雙敏銳的眼睛，幾秒鐘之內就能估計出一個人的身高。
”你是來見誰的?”
”布魯斯·德曼,”馬爾斯說。
”包,”保羅說。
馬爾斯遞給他一個帆布郵差包,”這真的有必要嗎?”
”是的。”
保羅把所有東西都從袋子裡拿了出來。他翻閱著書本和筆記本，在書頁之間找尋著。
”真的嗎?”
保羅打開並關上馬爾斯的太陽鏡盒，檢查他的筆記本電腦，點擊他的圓珠筆，打開一個阿司匹林瓶子，看了看裡麵，然後聞了聞，然後把蓋子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