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丹曼。”
”我是個醫生!”丹曼咆哮道。”你是什麼?”
昭夫抓住艾比的腿，把她拖到房間的角落裡。他站在她和丹曼中間。
”你知道我是什麼,”豐雄說。”更好的問題是，你是什麼?”
丹曼仍然仰麵躺在地板上。他的臉漲得通紅，滿頭大汗。他的襯衫被扯破了，他的後腦勺因為後仰的衝擊而抽痛。他緊握拳頭，像忍者一樣從背後跳起，雙腳落地輕盈敏捷。他的膝蓋彎曲了。他緊張起來，準備下一步行動。
”保持你的人性,”豐雄說。
丹曼眨眨眼，低頭看著他緊握的拳頭。他的臉垂了下來。
”退後一步，蓋住你的頭。沒有時間了。”昭夫說，然後就怒氣衝衝地大叫起來ーー前一秒鐘是個人，後一秒鐘又變成了一頭野獸。
丹曼睜大了眼睛。明夫非常出色。丹曼見過的最大的野獸。它那巨大的獅子臉和巨大的爪子。
丹曼試圖把目光移開，但他做不到。他被迷住了。
豐雄轉過他碩大的獅頭，對著丹曼的臉咆哮。他的呼吸很熱，巨大的喉嚨發出的聲音震撼了德曼的內心。他會認為自己遠離任何可能使他害怕的事情。難道他沒有經曆過最糟糕的嗎？他沒有做最壞的打算嗎？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在告訴他快跑，但是他卻不能讓他的腳移動。因此，他不能讓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動起來。
昭夫伸出巨大的爪子，把他打跑了。
阿比越陷越深，被她的腳踝拉著。底部在哪裡？她動不了了，她知道她那灼熱的肺再也支撐不住了。她拚儘最後一點力氣才沒有吸進去，但是她的身體已經不受她的控製了。當水湧進她絞碎的肺裡時，她打了個寒顫，哽住了。水像火一樣燃燒。
一隻手從上麵抓住了她。首先是她的頭發，它抓住直到它抓住她的下巴，仍然拉著她的手，直到她的上臂。她被拖出了湖麵，淹死了，一動不動。
就在黑暗吞噬她之前，她看到了本在她上方的臉。
”對不起。對不起。你說得對。我們在做夢。不要。請不要死。”
艾比氣急敗壞地說道。本把她推到一邊，她嘔吐並咳出水ーー她身體裡的每一滴水都流了出來。她開始不由自主地哭起來，本抓著她，直到她咳嗽完，乾嘔完畢。
””對不起。我很抱歉,”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在他的懷裡前後搖晃著她。”我真希望你死掉。當我看見你跳進湖裡。我當時很生氣。我真希望你淹死。我原以為這對你有好處，但後來我想起來事情不是這樣的。我在碼頭上吻了你一整夜。這一切從未發生過。”
他狠狠地抓住她，她哭得更厲害了。
”對不起，對不起。艾比，我才是壞人。我是這一切中的壞人。為什麼我就不能像你應得的那樣對待你？我知道。我一直知道我應該比你做得更好。對不起。請原諒我。”
艾比過了一段時間才平靜下來。她緊緊地抱著本。他沒有抱怨。他抱著她，看著遠方，看著他們在屋子裡的朋友，笑著，玩著一些飛鏢和乒乓球之類的遊戲。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們聽到發生了什麼隻有幾百英尺，他們正在進行。
”我想要醒過來,”他說著撥開她臉上的頭發。
艾比點點頭。
”他們昨天在談話,”他說。”關於移除生命支持係統。我能聽到他們的聲音。”
”什麼?”艾比的聲音沙啞，說話聲音很小。
”他們說沒有大腦活動。他們說我腦死亡”
”沒有。”艾比大吼道。”不，他們不能那樣做。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本閉上眼睛，歎了口氣。水從他的頭發順著前額流下來，和他的眼淚混在一起。
”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艾比說。
他俯下身，輕輕地在她的前額上吻了一下，然後把臉埋進她脖子和肩膀之間的曲線裡。
”我數到三，你就醒來,”他說。”一。兩個。”
我醒過來，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穿著雙層病服。兩名醫護人員跪在我身邊，用手撫摸我的身體，檢查是否有骨折。那個女護理人員讓我接上某種監護設備。她看見我睜開了眼睛。
”她醒過來了,”她對坐在我腳邊的男護理人員說。”你知道你在哪兒嗎，親愛的?”她問我。
我眨了眨眼睛，咳嗽了幾聲，搖了搖頭。我環顧了一下房間裡的大功能磁共振成像儀。穿過房間，另外三名醫護人員擠在一具男屍周圍。我隻能看到他的腿，但他的腿卻穿著西裝褲。
我去揉了揉臉，沒有意識到我的胳膊上打了石膏，直到石膏砸在我的鼻子上發出沉重的聲音。我斷了的鼻子突然疼痛起來。我受傷的手臂也跟著受傷了。
”彆緊張，女士,”男護理員說。他已經走到了我的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