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你認為多餘的腦組織是什麼?”
布魯斯停止了目光接觸，低頭看向遠處。托羅的眼睛閃著黑光。如果他有瞳孔，布魯斯看不出來。托羅的眼睛是黑色的。
”額外的腦組織對布魯斯?丹曼很重要，因為？為什麼，布魯斯?”
布魯斯咳嗽了一聲。
托羅等待著。
”她似乎有兩種意識。她自己和另一個人的一部分。”
”太有趣了,”托羅說。””你說的意識是什麼意思？你說那個詞是什麼意思，布魯斯?”
”你知道我說的那個詞是什麼意思,”布魯斯回頭看看托羅，充滿挑釁和憤怒。不像一個躺在醫院病床上的人，虛弱得動彈不得，不像一個坐在地獄來的惡魔盧修斯凶殘的黑色眼睛下的人。”我找到了。我知道它在哪兒。我找到了。靈魂的所在地。”
托羅坐在布魯斯的床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第二輛來自丹曼諾斯的救護車，攔截了它。處理它的內容。”
托羅掛斷了電話。大拇指甲上的什麼東西吸引住了他的眼睛，他用食指在上麵擦了擦。他把電話放在床頭櫃上。
”我感到驕傲,”公牛說了很長一段時間。他的指甲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他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金把手的指甲銼刀。他滑下閃亮的金色護套，既保護了文件，也保護了他做工考究的西裝外套。
”這是禮物,”他指著指甲銼說。罐裝的熒光燈照得它閃閃發光。他開始銼磨他的指甲。””你要什麼？當然，這項工作做得很好。你問我有多驕傲?”
雖然布魯斯沒有問。
”我為你感到驕傲，布魯斯。你已經長成這樣的人了。你已經成為我一直認為你可以成為的那種人。我從你的聲音裡聽出了感激之情。感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你的感激之情使我謙卑。我很榮幸和你一起工作。肩並肩。我比我應該感到的更驕傲，但是你是一個很好的人，狡猾和無情。我尊重你的這一點。我們的相似之處多於不同之處。”
”你殺了我的父母,”布魯斯說。
托羅停頓了一下。
”我沒有殺你的父母。一個叫特倫斯·布朗的人殺了你的父母，一個可怕的倒黴蛋。”
”你付錢給他的。”
”他選擇了這樣做。錢就是錢。它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意義，在另一個世界裡也沒有什麼意義。選擇才是最重要的。選擇是生活中真正的貨幣，特倫斯·布朗選擇了閉上眼睛。他選擇了讓他那輛重達18000噸的半掛車以每小時六十英裡的速度穿過高速公路的中心線，碾碎你父母開的那輛皮卡。特倫斯·布朗正在為他的選擇付出代價。事實上，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他正在付錢。知道這一點，你感到安慰嗎？他很痛苦。看著他死去，你感到安慰嗎?”
”我當時隻是個孩子,”布魯斯說。
”不僅僅是。從來沒有。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就知道是你。特彆的那個。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聰明或勇敢。很多人都一樣傲慢，但即使是在傲慢中，你也有一種特殊的品質。”
”其他人？什麼其他人?”
”總會有彆人的，布魯斯。B計劃。C計劃。D計劃。等等。”
”莎拉呢?”布魯斯需要知道。
”布魯斯，既然你自以為知道靈魂在哪兒，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你也殺了莎拉嗎?”
”我告訴過你，我沒有殺你父母。”
”語義學。告訴我一件事。隻有一件事。她和亞當·博蒙特上床了嗎?”
””不，她對你一直很忠誠，直到最後一刻。我們甚至強化了他，使他對她更有吸引力，但她仍然拒絕了他。這應該能安撫你的自尊心，不是嗎?”托羅說。他和藹地看著布魯斯，仿佛他是一個悲傷的迷失的小男孩。”她已經死了這麼久了。你還這麼在乎細節，真是太可惜了。”
一聲吼叫充滿了布魯斯的腦袋。它聽起來像一列貨運火車，但其實不是。是內疚。多年來一直在想他所認識的最美麗最迷人的女人可能發生的最糟糕的事情。多年來一直在想為什麼。多年來一直恨她。她從來沒有背叛過他。是他背叛了她。
在那一刻，他真希望自己死掉。燃燒。爆炸。他的頭部和胸腔承受著如此大的壓力，他肯定會爆炸的。
”哈維博士呢?”布魯斯說。
”他也沒有和亞當·博蒙特上床。”
”我愛的每一個人。所有人。”
很遺憾。所有這一切，但它必須完成，才能讓你走到今天。”
””在哪兒呢？今天我在哪裡?”布魯斯問道。
”你在你應該在的地方。聽著，布魯斯，到最後你還是個人類。我明白。人類以自我為中心，以自我為中心，把每件事都往心裡去。哈維，你的父母，薩拉，等等，所有這些都不是有意針對你的，儘管我相信對你來說是這樣的。這隻是最有效的方式，讓你從那裡到這裡。就像那可怕無聊的擲石遊戲。石頭一旦在冰上，就不能直接觸碰。玩家必須掃過石頭周圍的冰塊並施加影響，以得到石頭並沿著正確的路徑前進，最終到達正確的目的地。”
電話鈴響了，托羅按下了揚聲電話的按鈕。
”救護車已經到了，先生，但是除了一名受傷的護理人員和司機，車裡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