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三個強者,還隻是大魔導師!”
夏燁一皺眉,然後臉上浮現出鄙夷的神色,咒罵道:“哼,這都是你們人類的劣性造成的。自私、貪婪並且殘暴,即便是對身為同族的夥伴也能揮下屠刀。屍骨遍野、血流成河,之後所有的基礎都被你們自己親手毀掉。現在會變得這麼弱,那是因為能夠變強的人在變強之前就已經死去了!”
夏燁一口氣說出一大串,劉葉卻出奇的沒有直接反駁。
並不是他讚同夏燁的看法,他雖然承認一部分,卻也不像夏燁所想的這麼偏激。隻是,夏燁說對了一些事實。魔法帝國時期恐怕就是人類實力的頂峰,而那之後,夏燁所說的人類劣性漸漸顯露。之後魔法帝國腐朽崩塌,凱奇帝國就此建立。
在全大陸歡欣鼓舞的背後,是大批頂尖的人類強者埋屍荒野,是大量可以讓人類繁盛的珍寶就此灰飛煙滅。而後來,則是這種情況的重演,而且愈來愈烈。
到了現如今,幾大王國之間看起來頗為平靜,暗地裡仍然紛爭不斷。各國邊界的爭執從來沒有一刻停止,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死去,其中也包括可能成為絕世強者的天才人物。
如此一來,就像夏燁說的,能變強的人在變強之前就死掉了,不能變強的人,則死的更快。於是青黃不接,於是越來越弱!
事實,不容反駁,以劉葉那一點點見識,也根本反駁不了。但他卻也無法讚同,因為他隱隱覺得,這種戰爭也有著有益的一麵。因為真正的強者,總會在磨礪中成長。隻要時間足夠,就一樣能夠成功出現。
但如果真如夏燁所說,沒有任何爭鬥,真正的安居樂業,聽起來卻隻是一個美好的夢想,不現實的烏托邦。如果真的那樣,人類中沒有能夠激勵沒有能夠磨礪的地方,外界又暫時沒有能夠與人類抗衡的勢力。
那麼長久之後,就算是有人,並且還有很多人靠著時間和豐盛的資源積累到聖魔導師這樣的境界,又能有多少真正的本事。而這種情況下,一旦出現而來人類之外的敵人,就好像是神族,甚至是複蘇的精靈族!
人類,可還有抵抗甚至將對方擊敗的能力?
劉葉不得不懷疑,所以他暫時沉默了。
劉葉的沉默在夏燁看起來就像是無言以對,於是夏燁哼了一聲,並沒有繼續糾纏這個由劉葉提起的話題。
“我的話讓你感到難堪了是麼?不過你也不用介意,我隻算得上是一個死人。畢竟事實上,仍然是你們人類掌控這個世界,你們才是勝利者,你們還有著其他的冠絕大陸的優點。而其他的各族,包括我們精靈,都已經湮滅在曆史的塵埃之中。連一點聲音,都不曾留下。”
劉葉微微有些苦笑,夏燁這算是在安慰他麼?果然說精靈族很善良啊,即便是身負大仇,但心內的善良還是讓她不忍說出太過刻薄的話。甚至她其實還沒有說得很刻薄,隻是道出實情,卻還是加上了一些讓劉葉稍微好受的話語。
就聽夏燁繼續之前的說道:“記得麼?我剛才說我已經沒有辦法在有限的生命中集齊所有碎片了。”
劉葉點頭,夏燁則揚起臉孔望向那綠色的空間頂端。
“於是我隻有另想辦法,想辦法塑造一個生命悠久的存在,一個魔法生物。後來,我終於找到了辦法,並且開始了準備。首先就是你手上的那個東西,世人以我的身份為它命名,而我叫它——千年守望!”
千年守望?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劉葉也能夠明白,夏燁為什麼會起這個名字,守望的又是什麼。
守望,必然是指的她的家鄉,精靈族的家鄉,曾經的生命之池所在地,南方森林。而千年,或許是當時的夏燁認為,她想要重塑生命之池,重新讓精靈族煥發榮光,需要千年的時光。
可是現在看來,千年,卻還遠遠不夠啊!
“要製造千年守望,靠我一個人的力量還不夠,還需要其他三名聖魔導師與我一起才能成功。不過其中一人,卻不肯來幫我,因為他知道我製造千年守望的目的,知道我會因它付出生命。”
夏燁並沒有說那個拒絕她的聖魔導師是誰,但劉葉猜測,很可能就是之前她說過的,那位救了她並且為她置換人類身軀的絕世強者。也隻有他,才會了解夏燁的真正的目的,也隻有他才會不忍夏燁即將為此付出的犧牲。
“他不肯幫忙,我卻也不能停止,畢竟我複蘇族群唯一的希望就在這裡。”
夏燁望向劉葉,準確的說是他手中正輕輕托起的千年守望,目光中一絲哀愁仿佛穿越了時空。
“我另外召集了一批大魔導師,他們的力量雖然不能與他相比,但也勉強夠讓我完成這一件千年守望。而製作完成,我所搜集到的幾份生命之池的碎片,就被我放置在其中。接下來,我繼續去收集生命之池的碎片,也慢慢積攢著力量。”
“當我感到自己生命將儘時,我就開始最後的計劃。用我的靈魂,用我的力量,還有積攢而來的魔力,一起塑造一個全新的生命,一個擁有悠久壽命的存在。當然,她的記憶與我一樣,她的使命也與我相同,就是去集齊全部的生命之池碎片,然後重鑄生命之池,複蘇精靈族。”
“本來,我的計劃是讓她攜帶者千年守望,依靠我靈魂與生命之池的共鳴,再加上裡麵已經已有的一些生命之池碎片,可以讓她搜集的速度與我相同。但就在塑造她的最關鍵時刻,就在我激發出自己全部的力量,也包括精靈族的語言之力時,我卻臨時改變了想法。”
“我決定不再由她去完成這個任務,因為我看到了更好的人選。所以我改變了這個塑造魔法中的一部分,將我搜集到的那些生命之池碎片也一起融入了她的身體,讓我的力量,我的靈魂,還有生命之池的力量,與她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最終塑造出來的她,也就是我,也就是生命之池!”
劉葉聽到這裡,身子驟然僵硬。他終於明白了,明白了自己最大的疑問為什麼夏燁卻說不是問題。因為她重塑生命之池的方法,本就是她自己的生命自己的靈魂自己的力量。她隻需要將自己獻出去,作為生命之池的引子,就能讓破碎的生命之池重新合並到一起,這就是她所謂的重塑。
可是當時,她究竟看到了什麼,讓她在還沒有集齊碎片的情況下,就直接進行了最後一步。將她所塑造的另一個分身,另一個自己,直接就變成了這個可以重塑生命之池的引子!
“你當時究竟看到了什麼?要知道你這樣做,很可能是直接斷送了所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