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實力比起古爾德林來何止差了一籌的賽德雖然有幾分驚訝卻沒有半點的驚慌,他突然冷笑了一聲,然後竟然將雙手背向身後,不閃不避!
這是他自知罪孽深重垂首伏誅了麼?
六名守護者一點都不這樣想,但對方這樣的舉動卻正合他們的意思。
既然不擋不躲,他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
然而就在他們已經衝了過來要將賽德當場擊殺的時候,他們那疾衝的身子卻齊刷刷當空一頓。
這不是古爾德林的時間靜止,但卻有著近乎同樣甚至更好的效果。
因為他們突然發現自己雖然恢複了身體的掌控,但卻再也不能從體內找到半點力量。
他們那聖階力量,他們那因為憤怒因為恥辱而燃燒起來的力量,竟好似全都脫離了他們的身體。
沒有了聖階的力量,他們就隻是身體強壯一些的普通人。
而普通人無論強壯到何種程度,又怎能與賽德這個頂尖聖武相比。
賽德那一聲冷笑聲還繞梁不止,他腰間的那柄王權寶劍已經當空劃過。
劍光在空中跳躍,同時躍向空中的還有六個人頭,屬於六名守護者的人頭。
沒有死在禁咒之下,卻終於還是死在了賽德的手中,這六名守護了瑪法王都數十年的聖階高手便是到死也不願意相信,他們的結局竟然會是這樣的。
恥辱已經讓他們有了必死之心,所想的就隻是殺死賽德,哪怕與對方同歸於儘。
他們不怕死,但這樣的死法,卻是恥辱之上又加一層,他們死不瞑目!
向下摔落的頭顱上是六對無法閉合的雙眼,這六對最後的目光全都望向一個地方,那是之前古爾德林施展出禁咒的地方。
而現在,那裡當然沒有了憤怒的古爾德林,隻有一方巨大的如琥珀般的存在。
琥珀若石,色澤如血。
六對目光無法透過血色看透其中,更不知道其中的古爾德林是生是死。
連聲悶響,是依然睜著不甘雙眸的頭顱終於摔在了地上。
他們的雙眸依然不甘,但已經再沒有了任何的光輝。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最後的時刻會去想些什麼,是依然自責依然感到恥辱憤怒,還是許下了某個願望,並用最後的生命為之祝福。
又是砰地一聲,卻是賽德抬腳將其中一顆頭顱踢了個粉碎。
之後他刷的轉身,再沒有向這一地狼藉看上一眼。
而屏風之後一個暗門就在此時突然打開,幾個連帽黑袍罩住身體的人走了出來。
他們一言不發便開始打掃起來,屍骨血肉、不瞑目的大好頭顱,短短時間就被這些人帶走,然後消失在了屏風之後。
大殿之內,除了背轉身的賽德之外,就隻剩下了一方琥珀,仿佛正在泣血的琥珀。
賽德身前是一麵巨大而明亮的鏡子,鏡子中映著他那張蒼白無血的臉龐以及身後琥珀的倒影。
賽德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但更向是在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說道:“你這個頑固不化的家夥,本來還念著你對我的幫助不小讓你做我最衷心的手下。結果你竟然拒絕了我,嘿嘿……那就沒有辦法了。”
賽德的臉上根本就沒有笑的表情,但是卻發出了笑聲,因為這聲音已經從他的口轉移到了他的胸口。
賽德的聲音再次響起,也越來越顯得陰冷恐怖:“不過現在也好!雖然用去了這裡最後的力量,卻也算是消除了一個最大的隱患。想來就是那個不會死去的老鬼也根本想不到吧,他留下的分身竟然會愚蠢到自我封印也不願意殺死幾個沒用的爬蟲,這卻是省了我的許多麻煩。”
“來人!”
賽德的聲音瞬間恢複之前那般,陰冷消失不見,帝王的威嚴重現大殿。
而隨著賽德的這一聲低喝,之前被趕出了大殿的宮殿衛士跪拜走近。
“將這個東西送到我的書房去,我可要好好的把玩觀賞。”
這幾名宮殿衛士垂著頭大聲答應,就在他們即將動手的時候,賽德又一次開口:“還有,把文武百官召進來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是!”
一名衛士出去頒布國王的旨意,其他人則將那一方看不清楚內裡究竟有著什麼,隻知道分量奇重的琥珀搬離了宮殿。
再無一人,賽德又回身看了一眼碩大的銀鏡,自語說道:“就讓你這家夥再當幾天人間的國王,也算不枉你為我儘心儘力的這幾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