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生命本應降世在數千年前,然而當時爆發了席卷整個大陸的上古神戰,讓還在母親腹中的他連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機會都沒有。
神族的個體實力蓋過眾生,生存能力更是在眾生之首。
但一個即將出生卻仍留在母親腹中的嬰孩又能做得了什麼?他什麼也做不了,甚至也沒有意識去做些什麼。
頑強的生命力讓他並沒有死去隻是陷入了沉睡,而這一睡就是數千年,直到被大陸新的統治者所發現。
發現他的人正是十二魔法使中最強的一位,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世人隻因他出現之時光明大放而稱呼他為——光明。
光明將他帶走,但這件事情並沒有在世間造成轟動,因為同時發現他的其他魔法師在短短數天之後就全部莫名其妙的死掉了。
之後的事情,正是他記憶的開端。
他每天都被供應著吃喝,然後任由彆人采走自己的血液卻不知道用意為何。
直到又有多名讓他感到戰栗的強大存在到來,他這怪異的但自己卻還沒有察覺到的生活也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
這一次已經不隻是抽取他的血液那麼簡單,那些人甚至會用刀子從他身上割下皮肉,之後再利用神乎其神的手段讓他恢複如初。
如此往複下來,他從剛開始的驚恐無比到漸漸麻木。
甚至最後當那些人提著刀子走過來,他已經可以無比自然的將胳膊伸過去——任人宰割。
這樣的日子他不知道持續了有多久,終於有一天在本應該從他身上取走血液皮肉的時間裡,那些人再次過來。
但這一次他們並沒有要他血也沒有割他的肉,而是在他身邊擺上了很多奇怪的東西。
魔法陣!
沒有人告訴過他那是什麼,但是他就是認得了。
事實上他從來都沒有透露過,隨著他的成長,他腦袋裡也總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湧現出來。
那是他的同族,是真正與他一模一樣的生命,還是一個狂野激情的世界,更包括了一場慘烈至極的戰爭。
他不知道這些東西是蘇醒的記憶還是麻木之下的幻覺,但是他很向往甚至懷念。
沒有希望的向往隻能徒增感傷,但如果這個希望真的降臨,他相信自己一定會牢牢的抓住。
於是,機會真的降臨了。
以光明為首的那些魔法使都強橫至極,他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隻能任憑對方在他身上擺弄著。
接下來是生還是死,他不知道,但骨子裡帶來的某種天性讓他明明十分恐懼卻依然瞪大了眼睛好去記住這些人的模樣。
劇烈的疼痛席卷周身,哪怕是被人用刀子從身上生生割肉,他也從來都沒有這樣疼過。
可就是在這種無法抵禦的劇痛之下,他仍然沒有喊叫一聲。
在外人看來,他真的是已經麻木了。就好像被人豢養的牲畜,牲畜會恐懼但卻不會反抗,他也如此。
可事實上他能如此堅強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他發現對方在從自己身體中取走一些東西的同時,他竟然也在從那些人身上得到一些東西。
被取走的是屬於他獨有的生命力量,而他得到的竟然是那些人的知識那些人的見聞經曆。
他更是一下子知道了這些強大的人類在對自己做什麼,乃是一個名為奪靈的邪惡禁法。
通過這個禁忌魔法,魔法師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奪取其他生靈的特殊能力以至壽命。
隻不過這個魔法的效果太過邪異,不管有沒有成功被作為目標的生命都必然要死去。
而在魔法生效的過程中究竟會發生什麼,更是沒有人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曾經有施展奪靈的人變異為怪物,最後自爆而亡。還有更多的人莫名其妙的發瘋癲狂,最後淒慘死去。
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奪靈魔法才被列為禁忌。
神族與人類最大的不同就在對能量的攝取與利用上,人們通過自身去儲存力量然後再引動天地之力,這就是鬥氣與魔法共通的特征。
而上古神族的本身就是由密集的能量所構成,他們的血肉就隻是一種能量的特彆聚合方式。他們可以隨意的改變身體形態,是血肉還是純粹的能量,都隻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魔法使們站在巔峰仍不滿足,他們想要站的更高看的更遠也控製的更多,他們想要成神。
然而他們窮儘萬般方法仍然無法實現這個“宏偉目標”的時候,竟然又將注意打到了上古神族的自己身上,這讓他有一種非常荒謬的感覺。
當初一手毀滅了上古神族的,可就正是人類啊!
他感受著自己的身體正在分崩離析,似乎馬上就要被這些強大的魔法使徹底分食,可他卻沒有了驚慌與害怕。
他得到了那些人的所思所想,也得到了那些人的魔法咒語。
雖然骨子裡的驕傲讓他不願意那樣去說,可他卻必須承認人類的創造力彆具一格。
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堪稱奇妙的技巧,都讓他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