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昊天鬆了口氣。他雖然重傷,但他的實力影響不大,暫時不需要小白出來保護他。
鐘奎對韓達的死渾不關心,還在喝茶。
方昊天沉吟了一小會,說道:"鐘前輩,等我們的傷好了後回去蠻獸殿,我陪你一起去天龍堂,如何?"
"不用了。"鐘奎搖頭,"我自已回去就行了。"
方昊天笑了笑,沒有堅持,至少現在不需要堅持。
因為在這裡堅持沒意義。
死了一名天龍堂高手,外麵的茶客沒人再敢進來。一個個看著方昊天和鐘奎的眼神都如同看到了天下最可怕的惡魔。
在他們眼中,此時完全相信了韓達的話:這兩個人是跟魔族勾結的叛徒。
如果不是叛徒,為什麼會殺天龍堂的人?
但他們雖然相信方昊天和鐘奎是與魔族勾結的叛徒,但沒有人有出手的意思。
就算有,也不敢。
韓達在這一帶是很出名的元陽境高手。方昊天和鐘奎能輕易殺了韓達,他們這些人最厲害的也就是靈武境七重,誰敢出手?
茶館的老板渾身發抖,看著韓達的屍體,他的臉色比方昊天和鐘奎還要慘白。
天龍堂分堂主死在他的茶館裡,天龍堂的人會放過他嗎?
方昊天和鐘奎吃飽喝足,在一雙雙畏懼的複雜目光中離開茶館,在前方的拐彎消失。
等他們兩人的身影消失後,茶客們才意識到自已身上的衣服竟然被冷汗浸濕了。剛才那兩個與魔族勾結的叛徒如果想殺他們,他們沒有一個人能活命吧?
茶館老板更是一下子癱軟在地,雙目無神。
有茶客不忍心,說道:"老大爺,我跟天龍堂分堂的一名執事有點交情。我現在就去給他報訊,同時跟他說事情與你無關。"
"謝謝,謝謝。"
茶館老板感激不儘。
那位好心的茶客離開。其他的茶客不想惹禍上身,也紛紛離開。
當所有茶客離開後,瑟瑟發抖的茶館老板突然不發抖了,樣子看上去也沒那麼老邁,也沒那麼膽小害怕。
他的雙眼中突然有神光。
"天龍堂竟然對鐘奎下達了緝殺令,可不能讓他連累了方昊天……"
茶館老板起身坐好,拿起茶杯自斟自喝,自言自語。一會,眼中毅芒一閃,聲音微提道:"小君,現在你有機會幫我做一件事了……"
……鐘奎醒來時發現自已躺在草地上。
天要黑了,黃昏的霞光從西方灑落過來,照在鐘奎的身上,照在他的臉上。
鐘奎慘白的臉像是鋪上了一層金紙,越顯的可怕,就好像他要死了。
離開茶館不久他就噴血暈倒。
身傷,心傷!
方昊天盤膝坐在鐘奎的身邊,說道:"鐘前輩,有一個不好事要告訴你。"
鐘奎雙眼迎著霞光,空洞無神。他笑了笑,笑容苦澀至極,如同一灘苦水。
哀大莫過於心死,心死莫過於一笑。
笑得很悲哀。
鐘奎笑著說話。聲音很虛弱,很無力,很無助,很無奈:"還有什麼比我成了天龍堂的叛徒更不好的?"
方昊天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他很想說天龍堂沒什麼好的,成了叛也沒什麼大不了。
但方昊天知道鐘奎對天龍堂很忠誠,所以這話沒有說出來。而是說道:"我們都中了一種奇毒,一種魔毒。"
"我們?"
鐘奎空洞無神的雙眼終於有了色彩,仿佛西方的霞光都被他收進了眼中。
"是的,我們。"方昊天點頭,"你暈迷了三天,我試了三天,但我解不了這毒,也無法驅出體內。"
這三天中,方昊天用儘了一切辦法,包括了蘇青璿和虛夜月的提供的辦法都沒辦法解決體內中的毒。
以蘇青璿的見識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毒。
一種連方昊天的魂火都無法焚毀的毒,絕對是蘇青璿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毒,仿佛不是人族擁有的毒。
所以歸為了魔族獨特的毒。
鐘奎沒有接話,而是盯著漸漸西沉的半邊紅陽。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也許,這邊半紅陽是為了應他們兩人的景。
好一會,鐘奎突然說道:"方老弟,你自已走吧!你自已走,你有能力到達蠻獸殿,以天龍堂的底蘊應該能幫你解得了魔毒。"
他已經成了方昊天的拖累。
鐘奎突然又覺得很悲哀。
他堂堂天龍堂的副堂主,居然成了他人的拖累。拖累的人原本該是敵人的人,而讓自已成為他人拖累的卻是天龍堂。
也許他沒死在魔族之手,卻死在天龍堂之手。
天龍堂的副堂主死在天龍堂人的手中,何其悲哀?
"我有想過。"方昊天笑道,"但我既然還在這裡,就代表我決定了不會丟下你而離開。嗬嗬,我覺得我們畢竟相識一場,並肩做戰過。如果你死了的話你需要一個替你埋骨的人。"
鐘奎身軀微顫了一下,突然說道:"方老弟,我是天龍堂的人,你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