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月說到後麵已經近乎自語,聲音顯帶哽咽。
她的嬌軀微顫著。
當時的擔心,對她來說絕對是人生的一場惡夢。
隻要稍微提起,想起,都能讓她恐懼。
當時方昊天在拚命,而她,也在拚命。
當時她覺得因為他死了,她可能也會死,她無法獨活。但她又知道她不能死。
可是不能死,那就是生不如死,是何等的折磨?
在那時,她徹底的認識到自已對方昊天的感情居然到了那個地步。
他,已經成了她的全部。
他不在,她失去全部,她活著還有什麼用?
可是她真的要陪他死嗎?
不,她不會。
虛夜月聲音變得輕柔,螓首輕輕的枕在方昊天的肩上說道:"我當時想過,你若是死了,我會陪著你去死。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這麼自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些話對我來說,可不是說說了事。你活著,我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你死了,我雖想死但我不會自私的去死,我會擔起當你妻子的重任回到方家照顧你最親的家人。特別是你的父母,我會照顧他們一輩子,替你儘孝一輩子。等他們全都老去,不在人世了,我才能自私一次,我才能陪你,永遠陪你。"
方昊天動容,感受到那濃濃的愛意,手不由的緊上幾份,緊緊的抓著她的手,情不自禁的將她拉入懷裡。
他覺得人生能得妻如此,他還能奢望什麼?
這一刻,這個女孩占據了他整個心靈。
他覺得,她也是他的全部。
一彎銀虹掛在蒼穹之頂,一陣輕淡的夜風吹起了戀人的衣擺,微微加深了夾在夜色中的那一絲絲寒意。
蟬鳴,蟋啼。
傳說中能讓有情人終成眷屬,本該溫暖有情的地方,卻突然有了一抹冷肅。
攜手並肩,甜蜜而行的一對戀人突然止步。
不知覺中,夜晚本該清冷的龍鳳山卻突然有了很多人,很多帶著殺氣的人。
方昊天和虛夜月所站的台階,還有五級就能到山頂了。
"既來之則安之!"虛夜月將劍拿出,夜月金罡劍並不出銷但隱有殺息透漏,"隻是我有點不明白,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來這裡?"
方昊天心裡微動,但又搖了搖頭。他不敢相信自已的猜想,因為那不可能,更無法接受。
山上,山下,左右兩邊,全都是人。
絕對是早早的布局。
如果是方昊天和虛夜月上山之時這些人才到,以方昊天和虛夜月的修為不可能到現在才察覺到有人。
特別是方昊天,到了他現在元陽境八重的修為,就算他沒有刻意釋放感應力,對危險的嗅覺也是強大無比,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他提前的警惕。
但他們現在才察覺到整座山已經被包圍,那隻有一個可能,他們未到之前這裡就已經藏滿了人。
"轟!"
方昊天的感應力瞬息釋放,籠罩整座大山。
現在他的感應力,已經覆蓋四千米的範圍。
龍鳳山不算是很大的山,四千米的範圍足可將整座山籠罩。
現在,山上的一切都在方昊天的"視線"中,一清二楚,洞察秋毫。
"六百七十七人,好大的手筆……"
方昊天對虛夜月說道,"在薪火城敢殺我,又有這麼大手筆的,我想除了天龍堂之外沒有他家了。"
虛夜月臉色頓時微緊:"南宮堂皇也在……如果方昊天是全盛狀態,她真不用擔心了,但方昊天的身體現在隻恢複五成,遇上南宮堂皇這類大高手還是有很大的麻煩。
方昊天搖搖頭,說道:"但我看到了一個熟人。也許想殺我的人,不僅僅是天龍堂啊!"
"誰?"
虛夜月臉色微寒。
"方威的人。"
方昊天舉步向上。
"該死!"
虛夜月輕啐了一句,快步向上,與方昊天並肩而行,踏上了台階的最上麵。
山頂,是一片大平地。
平地的中間,有一塊巨石。
巨石很光滑,因為傳說中上山摸一下這塊巨石,你就能心想事成。
摸得人多了,石頭自然就光滑。
此時山頂也有很多人,但這些人不是來求姻緣的,是來求命的。
求方昊天的命,要方昊天的命。
方昊天目光一掃,最後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等你許久了!"
那人蒙著臉,但方昊天早就知道他是誰。
鐵三劍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