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主府深處。
小院,院中有石桌,石凳。
唐錚很和氣,像極了一個村夫,跟方昊天想象中的軍主形象有天壤之別。
但方昊天仍然心存敬畏。
知道唐錚身份的人麵對他,又如何沒有敬畏之心?
有了敬畏,自然就有了拘束。
就連薑遠行這種天性散漫而又出身不凡的人,此時都是一付危襟而坐之態。
“坐下。”
唐錚很清楚他不坐下,方昊天這三個小輩是不敢先坐的,於是他坐下後才叫方昊天三人坐下。
方昊天三人坐了下來。
馬上就有一少年將茶水端上來。
茶水很清,但很香。
方昊天三人細細品嘗。
方昊天不懂茶,但知道是茶中絕品。但正因為不懂茶,所以他不出聲,不品評。
不懂裝懂,會讓人討厭。
在唐錚這種人的麵前不懂裝懂,那是自討苦吃。
薑遠行懂,因為他喝過這樣的茶。
隻是他真不喜歡茶,他其實喜歡酒,而且喜歡大碗酒大碗酒喝的那種。
像這種細細品嘗的高雅技術活,他真心不喜,更不擅長。
韓賓不一樣。
智者多謀,謀者多雅。
韓賓雖然投軍多年,已被軍隊磨礪出殺伐銳氣,但他骨子裡的文雅在軍隊中多少年都不會被磨掉了。
“老去逢春如病酒,唯有茶香篆小簾。”韓賓細細品嘗,一臉陶醉,搖頭晃腦的樣子如同書塾中的老先生,“篆小簾,早聞其名,一直未曾得品。軍主,寵重了。”
“哈哈,你竟然還這麼酸。”唐錚聞言大笑,用手點了點韓賓,“可惜老先生有事與人去了皇城,不然的話倒是可以跟你好好品茶。你這番話對我說卻是對牛談琴了。因為我知道這茶好,但我喝起來跟其他的茶沒什麼分別,嗯,所有茶水都隻是比白開水好喝而已。”
韓賓神色僵住,他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方昊天則是雙眼一亮,顯得有點散漫的薑遠行也是愕然的看向唐錚。
但無疑,唐錚一番不解風情不懂風雅的大老粗之言,一下子跟方昊天三人的距離拉近了。
軍主,真的平易近人。
韓賓突然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讓軍主見笑了。沒辦法,屬下骨子裡的這股酸意真的改不了。”
“為什麼改?”唐錚笑道,“自已骨子裡的東西沒必要改,更不需要因為環境或是他人而改。不管什麼人,做自已最好,隻是最難。”
方昊天三人覺得這話有深意,皆是不由的暗中細悟。
唐錚也不再說話,端起茶杯一口喝完。
他果然不懂茶,如此牛飲是對好茶來說是暴殮天物。
然而方昊天三人又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他喜歡這樣喝茶,為什麼非要裝風雅細細品?
對唐錚來說,這就是做自已。
不為他人,不為環境而改變。
“謝謝軍主。”
方昊天三人突然同聲說話。
唐錚揮手一笑。
但笑聲很快就停止,唐錚臉有凝重之色,他直接看向方昊天,道:“四小既出,你要對付的人就會加快行動,絕對不會給你太多的時間,你得有風雨將至的心理準備。”
方昊天臉色微凜,嘴裡卻是問道:“軍主,我一直不明白,四小的實力雖然強大,但明顯不足以淩駕於對方之上,為什麼對方卻如此重視四小?”
“不是重視四小,是重視你。”唐錚道,“四小認你為主,就代表天霧山裡那幫大家夥也認同你了。”
方昊天聞言細想,隨後心裡猛的一震,嘴裡脫口而出:“他們是怕我也將那些巨人帶出來?”
“是的。”唐錚點頭,“那些巨人很多年前曾經出現過一次,他們真的太強大了,如果他們出來,魔軍就再難有作為,定會再一次被我們趕回魔界。現在他們認同了你,隻要你能達到條件你就能真正讓他們認你為主。你既為主,他們自然就會幫你,他們一旦出來,魔軍就不足為患了。”
方昊天三人聽著臉色都變了。
韓賓道:“軍主,軍需營背後的人與魔軍有關?”
唐錚點頭:“我們一直懷疑那人就是聖魔殿的那個神秘殿主,隻可惜一直查不出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