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上了,方昊天獨自走到一處小亭子裡坐下,望著墓碑呆呆坐著。
過了一陣子,溪靜河也走了過來。
“不哭了?”方昊天輕聲歎了一下,問道。
溪靜河點點頭,卻還是不說話。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無非就是覺得我對你們溪家太苛刻了。”
“隻是我除了你以外,就不認識溪家什麼人了。”
“更何況我現在還坐著親王的位置,你的老祖一來就是來打臉的,我不殺他已經是看你麵子了。”方昊天伸手揉了揉溪靜河的腦袋瓜子,流露出了一絲無奈。
說真的,傳消息這種事情對方昊天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也不需要讓溪子諳去。
自己站在方家,然後吼上一嗓子,那才有帶感,也最讓人感到憤怒。
可是自己為什麼不這樣呢?還不是不想溪靜河以後難做人。
表達完自己的意思後溪靜河怔了怔,半晌不說話。
講真的,溪靜河心裡一直喜歡著方昊天,可是溪家養育了她這麼久,在溪家要遭逢大難的時候,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所以當時那一跪,就連她自己腦袋都是空空如也,隻是覺得不跪下,方昊天一定不會放過溪子諳。
聽了方昊天的解釋,也讓溪靜河心裡鬆了一口。
“好了,你被禁足了半年,修煉應該也沒落下,如果不想溪家本我滅了,你就要去力挽狂瀾。我的事情不少,沒有辦法管太多,但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將所有反對你的人全都控製。”
方昊天話音剛落,溪靜河已然歎了一口氣:“你不是方昊天。”
方昊天聞言一怔,腦海中像是想到了什麼,最後嘴角抽搐了一下,掃了一眼方真。
方真會意,點頭退下,退到了祖墳外圍,小心警戒。
“為什麼這麼說?”方昊天打趣的問道。
溪靜河抬起頭臻首,仔仔細細的盯著方昊天的臉,眼眶漸漸紅了,“昊天是一個武癡,根本不會像你這樣會說話。”
“會說話?”方昊天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自己認為自己從來不是什麼會說話的人,隻是能給你講道理。
正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從來都是按照自己的標準來。
如果能合得來,就引為朋友,還是想要踩自己,那就是敵人。
方昊天的行為準則從來都是隨心所欲,隻要不觸及自己的底線與原則,那管你洪水滔天,關我屁事。
所以,方昊天不認為自己會說話。
溪靜河點點頭,垂著腦袋,微微一笑,似緬懷一樣:“那時候的他,很傻,很天真。以為依靠自己的實力,就能從風雲譎密的世家聯姻中,帶我走。然後雙宿雙棲,做一對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神仙眷侶。”
“隻是,他從軍入伍,幾經生死。本來他奪下了清河一帶,得到了九姓的支持,但最後卻被樂家聯合玄洋門算計,朝廷行駛秘密計劃,將他派到了西南。”
“雖然他報了平安,可樂正安卻說在前往龍守關的時候昊天已經死了。”
“當時我不信,結果卻聽到了昊天從龍守關崛起,與皇帝相認,一路走到了如今。”
“前前後後不到一月,真的讓我很震驚,也覺得那才是我的昊天。”
“隻是今日一見,果然是我想多了。”
“昊天走了,對吧。”溪靜河說著說著,淚如雨下,雙手在不斷的顫抖。
她不想眼前這個披著自己情郎皮囊的人告訴自己,方昊天已經不在了,徹底不在了。
方昊天看著她如今的模樣,還能說什麼。人之一生,情字為難,不管你是誰,隻要你觸及到了感情,它就會伴隨你一生。
有人能夠走出來,可有人卻會深陷泥足一生,致死無法脫離。
“是。”狠下心方昊天隻想眼前的女子放棄,那個方昊天真的死了,被人暗殺的那一拳,已經毀掉了他的靈魂,如果不是自己出現,怕是這具身體已經腐敗了。
“……”
溪靜河沉默的看了方昊天一眼,久久無語,卻淚如雨下。
就這樣,兩人坐著,一人在哭,一人在看,直到日薄西山,斜陽黃昏讓人恍惚。
樹林蔭蔽,點點剪影鋪滿了溪靜河的臉頰,一縷清風拂過,她抹乾淨了自己的臉,露出潔淨的笑容:“昊天哥,你能做我哥哥嗎?”
方昊天一聽,腦袋都大了。
怎麼這一個個的都要我做她們的哥哥,認哥哥好玩嗎?
方昊天就不明白了,但總不能拒絕吧。
曾經的情郎已然仙逝,活著的人是誰,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