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抬起手撐著下巴,也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繼續饒有興致的盯著窗外,像是在走神。
顧長安也沒有打擾叔叔,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下子沉重下來。
其實也不是故意不答話,而是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說——顧長安是他們這幫人唯一的孩子,唯一的純血後裔,他們對這一點壓根兒就沒有任何可用的資料,甚至於如果不是在龍悅城碰到的話,江染根本就不認為自己會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純血後裔,也不認為自己會碰到這麼糟心的事情。
明明是好好的純血後裔,結果因為他們兩口子當年的矛盾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變回去。
墮神從來都不是墮落的神祗,隻是另外一條跟現在截然不同的路而已,跟修邪道是差不多的,甚至於更強,但是危險性也同樣的加大了。
而當初所有神祗把墮神排斥在外,也是因為一旦走火入魔,他們會變得比尋常神祗更加的瘋狂,也因為那份強大的力量,造成的破壞性會比所有人都要強。
這條路基本上是沒辦法扭轉的,除非廢掉所有的修為,否則很難從根源上清除掉墮神之後的影響,甚至於到底能不能夠清除得完還是個問題。雖然他認為集合他們所有人的力量不是沒有可能,但是這終究隻是一個假設而已,他們誰都不能保證就一定會成功,萬一失敗了,該怎麼辦?
他們又不可能向顧雲宴賠一個孩子吧?
一幫萬年老光棍,自己的命定都還沒有找著呢,把人家的孩子玩沒了,拿什麼賠?
再說了,顧雲宴那家夥是出了名的護短,現在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個孩子還好,要是真知道自己有了一個孩子,而且還是顧晦生的,然後又知道那個孩子被他們玩沒了,那不發瘋乾掉他們其中一兩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天知道他對顧晦的保護欲到底是有多麼的強——事實上江染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當初到底是怎麼鬨翻的?按照顧雲宴那種強大的保護欲,怎麼可能願意讓自己的伴生神出現任何意外?不過他多想了一下,大概是因為那保護器實在是太強了吧,讓顧晦根本喘不過氣來。
當然這些也隻能想想而已,誰知道這兩人到底是在鬨什麼脾氣?不過鬨脾氣鬨到連孩子都生出來這種,有點太打擊人了。
“媳婦兒呀,咱們什麼時候也鬨個脾氣生個孩子出來呢?”他有些惆悵,他遇見媳婦兒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結果隔壁那兩口子孩子都不知道多大了,這弄得他很心焦力瘁。
顧長安縮在旁邊不敢說什麼,他總覺得這個叔叔的動作有些怪異,走神走著就說這樣的話,他壓根就跟不上叔叔的思路。
江染回過神拍了拍自己侄子的肩膀:“先彆想這麼多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我們總是有那麼一線機會的,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我,而是如何找到其他還在長眠的家夥,他們也是構成這個位麵的一部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才能考慮到更多的方麵。而且也許你的親爹會有更好的辦法,畢竟是你的血緣親人,而且也是元素之主,再怎麼說都是有些辦法的。你到底是我們中的第一個孩子,如果連你都回不到我們身邊的話,那恐怕其他人根本就沒辦法跨過心裡障礙生孩子。”
他這番話倒是說得情真意切,但是也挺真的,彆的不說,妃宵長荒這一對雖然聚少離多,但是最開始的時候就數他們兩個最膩歪,但是這兩個完全沒有任何生孩子的動靜。由此可見這件事情並不是他們想要就能做到的,應該是有一部分屬於天道的推波助瀾,所以,顧長安這孩子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