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極細微的聲響卻在這片寂靜的天地之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江染淡淡地看著麵前被時間法則碾碎的小空間,麵無表情的仿佛自己並不是在做毀滅一個可以供凡人正常生活的小空間一樣,這是他當年給自己留下的後手,一個在神域還未完全成型之前就已經存在的小空間,無法被彆人發現,也不依附於神域。
心魔晃晃悠悠地跑了出來,不過黑漆漆的影子看上去虛幻了很多,它慢悠悠的打量著麵前穿著一身繡金色圖騰的紅衣神靈,笑得詭異:“如果不是我早就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估計我也會被你騙了。”
江染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隻是淡淡的繼續看著麵前崩塌的小空間,很快這裡將會在時間的作用下回歸最本初的姿態,微微垂下的眼睫遮住了那雙複雜不明的銀白色眼眸。
銀白的長發披散,被風吹向身後,從他的背後望去仿佛那頭銀白的長發能夠遮蓋天地,他從來都是這世上最美的存在,但是從來沒有人會因為這一點而攻擊他,因為他們甚至連在這個瘋子麵前大聲說話都不敢。
所有敢於違逆他的,全都在時間的消磨中魂飛魄散,剩下的那些連說他的一句不是都不敢。
心魔自然也是不敢的,因為它的生死本來就掌握在這個男人手上,這個男人真正的做到了一念生一念死的地步,甚至於對他的控製比因執念而生的光姬來得更加強勢,因為他本來就是時間,他本就是秩序,他本來就是這個時代的規則。
本來他不應該走到這一步的,因為在他的那個時代裡,規則另有其人,而那個家夥也是真正的做到了作為一個規則應該做到的事情。時間之皇是沒辦法做到這一步的,因為他首先是個活生生的生命,其次才是時間之皇,再然後才是規則,他不可能為了規則放棄自己的生命。
若是他真的想成為規則的話,那他早在這個時代開端就已經把自己的全部力量奉獻給了整個世界,那個時候他就是真正的時間,真正的規則。而不是以生靈的姿態繼續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一個活著的生物始終是沒辦法做到真正的公平,因為會思考就意味著會偏心,會偏心就意味著不公平。雖然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所謂的真正的公平,但是就算是為了欺騙那也要裝模作樣。
“屬於你的小空間都已經處理完了,為什麼還不回去?他們應該都在等你。”心魔忍不住的催促道,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個讓人壓抑的地方,這裡給人的感受真的一點都不好,讓心魔想起了在江染的記憶裡看到的神域還未誕生之前的那一片空曠荒蕪。
這大概也是為什麼他會把那些尚未經過整理的地方叫做荒蕪之地的原因,因為那是同樣的讓人絕望,生不起一絲逃離的念頭,也不能逃離。
這場遊戲還在繼續,那麼在正式出局之前,他們要在自己的位置上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哪怕在現如今這個劇本已經崩潰的時間,他們也必須一絲不苟的去完成自己的任務,因為這本來就是他們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使命。
江染搖頭,順手把一縷發絲撩到耳後:“不急,我當初在這裡留了一些東西,不過要等空間毀滅之後才能拿到,現在剛好是時候。”
他並不知道自己到底留了什麼東西在這裡,他大概能猜到這樣的後手到底是為了什麼,但是他並不覺得這有必要,那幫至高的膽子的確是挺大的,但是他們還沒那個本事去觸犯規則。但是對於最初的自己的決定,他從來都不會反對,因為小心總不會是過錯。
而且誰知道那幫玩預測的瘋子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萬一被他們窺探到了一星半點的未來,來阻截他,那到時候出了問題可就不隻是一點了。
萬分小心,總是有道理的。
“真是的,到底留了什麼東西在這裡?還神神秘秘的……”心魔不敢催促了,乖乖的蹲到一邊看著小空間崩塌的地方。
當原地再也沒有空間法則波動的時候,一道微弱的銀白的光從那裡暴射而出,直直衝向了站在麵前的江染。
他站在原地沒動,幾乎是在那道銀白的光出現的那一刻,旁邊就撕開了一道裂縫,一隻看起來有些纖細的白嫩的手直接抓住了光,然後猛地縮了回去。
江染輕笑,密布於虛空之中的鎖鏈瞬間斬下,不過沒把那一隻手給留下來,隻留下了一塊血肉,那隻手吃痛的縮回去,卻還是沒有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