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燃垂手,冷冷的看著江染:“那你先給我死一個看看!”
這下子,活蹦亂跳跟條滑不溜手的魚一樣亂竄的時皇殿下不動了,乖乖的站在燃主身邊任打任罵,剛剛還能說是他們自己的小性子,現在就是說正事的時候了——衛燃是喜歡發脾氣,但是她也知道江染不是什麼喜歡亂說話的家夥,既然說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那就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發生。
江染就這麼跟著衛燃去了內殿,那個根本就沒有別的神靈能夠踏入的內殿。說實話,江染覺得很榮幸也很驚悚,真的,他總覺得會在內殿被殺人滅口……當然他還是有那個本事嚎一聲的,在被乾掉之前。
衛燃直接坐在了柔軟的獸皮地毯上,這個時候江染才發現小公主出來的匆忙,那雙做工巧奪天工的繡花鞋還好好的擺在床前。
一雙白皙的赤足擱在雪白的地毯上,居然比雪還白了三分。
神族和人族幾乎完全相似,白皙的腳背上分布著一條條隱在皮膚下的血管,隻不過那裡麵流淌的是一滴就足以肉白骨的神血,而且這還是最珍貴的神血之一的雷霆神血,足以讓一個資質普通的人族脫胎換骨。
江染的血當然是另一個並列珍貴的時間神血。
事實上巔峰級別的至高者中的絕大部分的血都是那種很珍貴的神血,既然能夠走到這一步,那就已經證明了很多事情,最起碼也證明了自己的資質的確是很好的。
神血對他們來說的確不算什麼,神族的血和人族的血是一樣的,都是用同樣的方法得來的,隻不過這樣的血隻是跟普通人族的血有一點點區別而已,還要經過起碼百年的神力壓縮,才能夠變成能夠在他們身體內流淌的一滴就可以肉白骨的神血。
白皙的腳趾頭動了動,暴露出了主人不一樣的心思。
“我要告訴你的消息就是,我決定放棄這場遊戲了。”
江染不自覺的就開口了,甚至反複的解釋清楚,“這場遊戲沒有你重要,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這一點,但是我的確要結束這場遊戲。很快墮神那邊的臥底就會把消息傳過來的,但是我還是決定親自來一趟,我怕你不相信這個消息是真的。”
衛燃低著頭,漆黑而綿密的發絲遮住了她的臉,就像是江染說的那樣,如果真的隻是哥哥說了這個消息的話,這位小公主是根本就不會信的,沒有誰比她更加清楚時間之皇對這場遊戲到底有多麼的執著。
但是那個開口說出來的人現在變成了時間之皇,那麼一切都不可信都變成了可信。
但是這怎麼可能?時間之皇真的很在乎這場遊戲!
“我需要一個足夠充足的理由,你我都很清楚這場遊戲對於你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我不可能相信你無緣無故的就結束這場遊戲。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後衛燃還是說出了這句話,她需要一個理由,一個足以說服這位驕傲的小公主的理由,也是說服時間之皇本人的理由。
對,其實江染自己也沒有下定決心,換而言之,這就相當於是一個臨時興起的念頭一樣,根本不堪一擊。
江染沉默了有一陣,然後才小心翼翼的繞到了小公主身後,把她抱在了自己懷裡:“雖然鋪著地毯,但還是地麵啊,還是要冷的。你身體不好,不能這樣做的。”
衛燃身體一顫,然後什麼都沒有說了,因為江染已經發現了,已經發現了當初那件事情的後續!
要不然的話他根本就不會來王城,哥哥也會順利的把這個消息傳過來,到時候到底會發生什麼根本就沒人能夠知道——不,如果時間之皇根本就不知道當初的事情,也就沒有了結束這場遊戲的念頭,哥哥也就不會傳遞那個消息過來。
所以到底是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時間之皇?
又或者可以說,到底是瞞不住嗎?
看著陡然沉默下來的小寶貝,江染真的是心疼了,又可以說心從頭到尾都是疼的,隻是現在又像是被捅了一刀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要是我當年去找了你,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可是你比我更加清楚,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如果這個說法,發生的已經沒辦法改變了。更何況你是所有時間線裡唯一的時間法則主宰者,你所經曆的時間就是恒定的,任何人都沒辦法用任何手段去改變。”
我們都清楚這點。
但是清楚和想法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