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漂亮的異色瞳從頭到尾都在認真的看著那些叔叔伯伯，看著他們不加掩飾的關心，看著他們自然而然流露的擔心。
他很羨慕。
但是江雲儘也清楚自己跟身邊同齡人的不同。
還有幾根徹底沒有被染黑的銀發也徹底的被黑色彌漫，沒有恢複的可能了，這是父親母親留給他的最後保命的禮物，本意是為了讓他走上另一條成神之路，那條路幾乎可以保證他一定能夠成神。
但是他覺得把這份禮物用在現在才是最好的，他想要把父親母親找回來，他不想再承受失去的感覺了。
那種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
“你們想好你們要走的路了嗎？如果還沒有的話，我們暫時還有一點時間可以考慮。”江雲儘背靠著神葬地的大門淡淡的說道，“但是依我所見，你們心中的第一個答案就是你們的選擇，那才是對你們最好的選擇。”
雖然很多人的路並不是一開始就決定的，因為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在一開始就找到適合自己的，總是需要一段時間的磨合，才能夠發現最適合自己的路。
成年神族是沒得選，但是也有規則幫他們提前選了，所以他們選擇的路從來都沒有改過，最多就是發展出第二法則。
但是神子必須要選，他們必須在第一次就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路。
因為他們隻有一次機會，失敗就隻有魂飛魄散這一條路，而且對於神族來說是沒有來生的。
鳳念落首先舉了手：“把我們父輩走過的路全都排除的話，我們能走的路相當有限。我的想法是，我想在我們族那條所有人都可以走的路。”
他的說法很明顯了，但是這並不是一個容易下定決心的路——涅槃之路。
這的確是一條所有鳳凰都可以走的路。
江雲儘卻表示出了疑惑：“這條路你的確可以走，但是你要想清楚，因為你本質上隻有1/4的鳳凰血統，雖然你隨了你祖母姓鳳，四種神血裡比較偏向於鳳凰血脈，都是你依然有很大的概率承受不了鳳凰血脈的暴躁，涅槃可能並不是很適合你。”
鳳念落長得很像落清秋，但是他本質上是一個溫柔的美人，跟他的父親截然不同，氣質跟他那母親十分的相似。
所以那麼一笑，便如繁花盛開般寂靜無聲，卻灼灼耀眼：“我知道，但是母親跟我說，他們不可能一輩子都陪在我身邊，淩喬也不可能。那我就必須學會保護好我自己，不然的話他們會傷心的。然後我就一直在想涅槃之路或許就是最適合我的那條路。”
不僅僅是因為四種神血裡最偏向的就是鳳凰血脈，更是因為他擁有鳳凰真身。
是的，他的真身是鳳凰。
所以他走這條路毫無疑問也是最合適的，但是他爸落清秋的路也很適合他，如果他想的沒錯的話，那位落皇殿下在這個孩子身上付出的心血，是難以想象的。
所以說他或許走落皇的那條路更加合適。
水之法則在落皇的手中被運用的出神入化，無人可出其右，哪怕是水君江蒙恩也沒能超過他，不過他們兩者之間所偏重的角度是不一樣，所以這並不能構成比較。
不過這個世界上也不可能有走兩條完全一模一樣道路的神祗，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規則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甚至如果他們不是處於不同紀元，他們兩者之中肯定有一個要消失。
但是鳳念落卻笑道：“我知道水之法則或許對我來說是更好的選擇，但是我認為涅槃之路才是更好的選擇。”
他並沒有解釋為什麼自己一意孤行的要選擇條路，沒有人會去問，他們選擇自己路的原因各不相同，有些甚至都解釋不出來，僅靠著第一眼就選定了未來。
這毫無疑問是草率，但是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自己做下的任何一個選擇都要自己扛起來，彆人是永遠都不可能幫到你的。
這就是江染對他說的很多良言中的一條，他希望自己的兒子永遠都不要後悔。
雖然這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