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即是新生,隻要不是徹底的摧毀了最後一次希望,就永遠都不會有絕望帶來的黑暗。
江雲儘一直都在想著父親母親的事情,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應該專心致誌的去對付死亡法則,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以他的意誌轉移,越是這種時候,他越是想著親人。
甚至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該怎麼辦才能幫到母親父親?又該怎麼辦才能讓自己活下來?
他什麼都不知道,過往的一切都有父親幫他,父親很強,強大到讓人難以企及的地步,但也因此成為了他心中最偉岸的存在,所以遇上這樣的事情他就總想著父親。
想著父親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會怎麼做?
然後他知道答案了。
“我從來都不會放棄一絲希望,必須要拚命呐我的孩子,如果連命都不拚的話,就真的一點點希望都沒有了。”
江染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響起,他有點不知所措,眼眶酸澀。
父親看上去跟二十出頭的少年沒什麼兩樣,畢竟成年神族基本上就維持一個形象一直到死,一般來說都會維持在剛出生的那個成熟狀態,而隻要他們的神力沒有湮滅,他們就永遠都會保持這個模樣。
所以從外表上看,他跟父親完全就是兄弟,但是父親的眼神從來都是慈祥的,因為小孩子終究是小孩子,永遠都沒辦法跟大人比。就算外表跟大人幾乎一模一樣,也終究是有些許分彆的,隻要用心就能看出來。
他不是沒有見到彆的樣子的父親,但是他覺得那都不是父親,隻是高高在上的時間之皇,遙不可及的時間法則主宰者,用一輩子都沒辦法抓住的夢。
隻有父親是真實的,永遠都陪在他身邊,可以永遠的原諒他所做的每一件錯事,然後訓斥他不要再犯相似的錯誤。
江雲儘睜著眼睛呆愣愣的看著前方,淚水劃了下來,說的再堅強,到底也隻不過是一個孩子,有著大人外表的孩子,就像是彆的種族剛成年的孩子一樣。
他們才剛剛踏入截然不同的世界,卻覺得這個世界比原先來的更加殘酷,但這沒辦法,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幼年時期停留,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父親,你看見我這個樣子一定會說我沒用的吧?可是如果這樣你就能回來,天天罵我都好,我想你了,我想你和母親了,我不想離開你的身邊,我不想長大。”
江雲儘蜷縮成一團,把自己的內裡藏了起來,像是一隻小刺蝟一樣。
真正能夠讓他放鬆的兩個神已經不在了,都消失在了他的生命裡,還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不會回來,他能怎麼辦?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這樣才能活好自己想要保護的那些。
而且父親母親並非永遠都回不來了,隻要他變得足夠強大,他就能夠借助爺爺的力量改變一切!
回到選拔賽,不,是回到最初。
那段他們一家三口還完整的時間。
“既然你想得到強大的力量,那跟我做個交易吧。”逐漸覆蓋整個識海的漆黑霧氣中傳來飄渺的聲音,很動聽,卻帶著滿滿的邪氣。
江雲儘的指尖動了動,然後果斷的拒絕了:“我為什麼要跟你做交易?我有降伏你的能力,我又為什麼要浪費機會去跟你做交易,你當我是傻的嗎?”
他這些話完全繼承了屬於他爹娘的霸氣,至高法則又怎麼樣?既然有能力把至高法則掌控在手中,那又為什麼要跟法則做交易,這不是閒著沒事乾嗎?最起碼他現在沒這個玩遊戲的心情,要拿下就一次性拿下,交易太不劃算,而且風險太大了。
他父親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跟人做交易的,作為成年神族,更喜歡的還是把控製權掌握在自己手上,這樣當然容易滋生一點自大的毛病,但是神族本來就驕傲的很,這麼一點點毛病真的算不了什麼。
更何況當一個種族所有生靈全都有驕傲這個特點的時候,那麼這個特點將再也不會成為貶義詞,而且對於神族來說,他們本來就有足夠的能力配得上這個詞。
說句不好聽的,哪個種族比神族有什麼資格去驕傲?
神族更喜歡的是把控製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不僅僅是成年神族,神子也喜歡。
他們生來便擁有最高貴的血脈,驕傲是自骨子裡一脈流傳的,不僅如此,法則的偏愛甚至讓他們生來就有一股淩駕於所有存在之上的優越感。
當然不是說他們不能有,他們有資格,如果說連他們都沒資格的話,那麼就世界上大概就沒有其他存在有資格了。
逐天界的規則很強,因為要連神族都遵從規則的命令,雖然帶著一種心不甘情不願,但是他們到底沒有違抗,這就是規則最大的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