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吳雙大叫著醒來,發現自身正躺在滾燙的黃沙之上,一個軲轆起來,隻見自己不知何時回到了石碑下,淺藍色的波紋依然微風般的彌漫著,在他的身邊卻坐著一道背影。
飄零的長發披散在黑金寬袍上,一手撐著地麵,一手提壺飲酒,濺落的酒漿,打濕了周圍的沙子,深一片淺一片,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蕭鼎天。”吳雙認出了背影的身份,想要繞到他的麵前,卻發現怎麼都做不到,留給他的永遠是一個孤獨的背影。
“昔日,我與天門宗交惡,吾弟小元被天門宗人打傷,身染寒毒,命不久矣,唯有火源果可以活命。”
“為救小元,我與好友共赴險境,於火龍山中取得火源果,可惜卻遲了一步,回來的時候,小元已經毒發身亡。”
說到這裡,蕭鼎天猛地灌了口酒,接著一摔酒瓶說道:“厚葬了小元後,我一人殺上天門宗,殺敵過百,包括一位護法天王,被天門宗主萬裡追殺,險死還生。”
話音落下,蕭鼎天的背影變得模糊起來,很快就化作音符消散了。
“四座石碑代表著四段難忘的往事,縱然是蕭鼎天這般的絕代強者,也有柔弱的地方啊。”
吳雙不勝唏噓,最後看了一眼濕潤的黃沙地,打濕地麵的或許不僅是酒水,還有男兒的熱淚......
四座石碑,吳雙破了兩座,曾隱也破了一座,正在接受最後一座石碑的考驗。
他與吳雙不同,之前聽花蝶講述過蕭鼎天的過往,現在更是感同身受。
人生一世,苦短情長,蕭鼎天也曾辜負過青梅竹馬的紅顏,被她穿著嫁衣,以死相逼,奈何他的心中早有眷屬,寧願身中七劍,也不妥協。
至此之後,那女子因愛生恨走上歧途,性格變得嗜殺殘暴,化身為一代女魔,引來無數名門正派的追殺,兩人再見,已是天人永隔,也成為蕭鼎天永遠的心痛。
曾隱不知道吳雙看到的是那段過往曾經,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麵前的石碑上。
隨著天音力的注入,淺藍色的波紋彌漫開來,曾隱被拉扯進了一片慘烈的戰場中,腳下依舊是大漠,黃沙卻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死狀各異的屍體,和毀壞的武裝,仿佛是最為廉價的道具,多到一眼望不見邊際。
在增益的麵前,一道道氣息恐怖的人影漂浮上空,最弱的都是造化境的大能,他們的數量也最多,乍一眼看去,足有上千人。
其次是身後漂浮著一環環璀璨金輪的天音師,少說也有三四百人。
再次便是頭頂金樹的強者,這些金樹有的是樹苗,有的長出枝乾,還有的繁茂鼎盛,達到最後一種程度的人隻有一掌之數,儘是一些古稀的老者,最年輕的是一個中年人。
如果吳雙在這,一定能從眉眼間認出這個中年人,就是與他一起曆險的少年郎。
然而,這三種人加在一起,也沒有傲立當空,背著雙手的青年,氣勢強盛。
說是青年,頭發卻是雪白,眼神中充滿了歲月的沉澱,其實是個容顏不老的老怪。
這老怪上空籠罩著一片天火滅世的異象,乃是所有人中的至強者,而他的目光始終定睛在曾隱身上,一開口,嗓音好像金玉相碰,十分清脆。
“多行不義必自斃,蕭鼎天,你殺念太重,六大派、天門宗,還有玉皇閣、神璣派等,林林總總數十個門派,儘數毀於你手,真當我神魂大陸無人可以管得了你嗎?”
老怪一聲喝問,好像山崩海嘯,連這方天地都跟著震顫起來。
“念你修為不易,和老夫同為君臨至尊,今日隻要你將天命石交出來,老夫就給你個自儘的機會,如若不然......”
老怪指著曾隱的鼻子咆哮道:“必將你挫骨揚灰,求生不得,你的女人和兄弟,他們的屍骨會被我等煉成魔器,永遠的拘禁你的神魂,叫你生生世世,求死不能!”
曾隱沒有說話,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以他的實力,在這裡連個提鞋的都不如,隻能靜觀劇情的發展。
過了一會,雙方不出所料的談崩了,老怪氣的須發飛揚,怒聲如雷的吼道:“好好好,既然你不知死活,那老夫就成全你,來啊,給我滅殺了這個狂徒!”
老怪大手一揮,身後上千大能,一擁而上,一道道神虹劃破長空,彙聚在一起的恐怖天音力更是震撼天地。
“不是吧,一上來就玩的這麼大!”曾隱臉色慘白,心臟狂跳,恨不得長出八條腿來,但就算真的長出八條腿,他也絕無可能在這種境地下生存下來。
“受死吧!”七八個大能率先殺來,火焰冰霜,巨石地刺,無所不用。
曾隱卯足了力氣向後退去,這一躍就跨出了百米,正在奇怪,背後又有六人圍上,刀斧棍棒,奇獸異寵,一股腦的向他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