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京先咽了一口氣,向那背對著他們的人瞥了一眼,收回目光道,“我是不是看錯了?這家夥什麼時候牽著三匹馬,到了我們的身後的。”
跋鳳男沒有回答他的問話,托爾把破魂之刃一亮,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來咱們得做好應敵的準備了呢。隻是讓我奇怪的是,此君根本不像是一個魔頭,倒像是一個世外高人,無論從外形上,還是從背影上。我都找不到對他出刀的心緒。也就是說,沒有辦法生出恨意和戰心來。”
跋鳳男和易京交換了一個恐怖的眼神,眼光之中顯露出來的意思,和托爾斯泰居然一模一樣。
那名老者,隻是看他的背影,就能讓人莫名其妙就產生一種崇敬。
正如易京他們在方家向方平那小子傳授武魂戰技之時所講,神采與形象二者俱足之時,武修者的境界,方可螓至大成。
他們幾個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此君體魄完美,雙手修長,頭頂玉冠之下,是一個稍稍尖削的腦袋。勃子上係著一條黑繩,隻不過因為他背對著三人,易京他們不知道他的胸前掛的是什麼吊墜。
但更令人驚心動魄的是,此人的到來,不僅僅是在他們的心湖上投下巨石。
更多的是此人有如一道沒有邊際的汪洋大海,令人測不準它的深度。動靜結合,人立而袍動,率性之中含有三分仙氣,如果不是有凡間的戰馬在側,三人還真的會以為遇到了仙聖。
“馬兒真好。”那人輕輕地捋了一下馬腹上的粗壯毛發。
跋鳳男向前挺出一步,先向易京和托爾兩人打了一個眼色,理朝著那邊的目標人物喝道,“來人可是妖尊殿下。”
易京和托爾好奇為什麼跋鳳男要稱他為殿下,而不稱為大人。
“你,就是殺死老四的那個跋鳳男吧。”
易京和托爾互相對望了一眼,此話從妖尊畢拓的口中說出,一點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妖尊畢拓為什麼要在路前準備一座火葬場,難道專門是為了對付跋鳳男而來?
如今情況隨著雙方之間的對話,已經變得越來越明朗。無論是跋鳳男,還是麵前的寬袍大袖的老者,雙方聽上去十分淡定的口氣之中,似乎壓著一座火焰山。隨時都有可能噴發的樣子,令易京和托爾兩人一時間裡心兒突然之間緊起來。
托爾輕輕地用手臂碰了一下跋鳳男,向他作出暗示。
跋鳳男則向兩人輕輕一搖頭,雙目亮光閃起,向那老者喝道,“放開我的馬兒。”
“嗯,你終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了,這馬兒。在孤原上,的確是寶貝。他們就像是暗夜下的精靈,出沒如風,給武魂原增添了無限的風采。生時,可以是主人很好的座騎,死時,可以拿來陪葬。”
易京和托爾聽得毛骨悚然,這妖尊果然邪惡。聽他言下之意,似乎想將三匹馬兒悉數斬殺一樣。兩人的手,自覺不自覺地碰到了兵器的把柄上去。隻要跋鳳男與妖尊畢拓一開戰,他們兩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撇下跋鳳男自己逃跑的。
但對方的武魂戰技,至少是宗師級彆的境界。
跋鳳男雖然稱得上是流沙鬼城第一殺手,這些年隨他們到武魂大陸去修煉。戰技大增,境界突破也十分的快速,儼然已經是武魂宗師了。不過接近武魂宗師級彆的境界,並非等同於武魂宗師。
他與妖尊畢拓之間,不管如何計算,也差著一條距離的鴻溝。在他這個年紀是沒有辦法邁過雙方之間的武魂戰力的差距的。這一點,無論是跋鳳男,還是托爾和易京,都無法回避。
易京見兩人之間的氣氛,已經像冰一樣凝結起來。立即插口道,“妖尊閣下,你不是應該呆在和茶博的龍帳之中,為你們的天狼軍大汗出謀劃策的嗎?怎麼有機會來會一會我們幾個小角色?”
“呼呼。”妖尊的身邊,立即像烈火一樣,現出一道光暈。
他同時向三人瞥來一眼詭異的目光,身邊的三匹馬兒,居然同一時間感受到了一股極為駭然的熱浪。想掙紮著逃跑,不過妖尊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手段,令三匹馬兒全都懸空了起來,眼睜睜的看著它們變成被蒸乾了的馬兒,生機斷絕。
剛才還活生生的馬兒,此刻已經成了三隻屍骸,易京吞了一口唾沫,立即喝道,“妖尊,就算你與跋兄有仇,也用不著拿馬兒出氣吧。”
“啵!”“啵!”三匹被他以詭異的武魂變成了乾屍的馬兒的骸骨,頓時啪地從懸空的狀態掉落下來,變成了一蓬蓬的灰燼,散向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