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突然抬起頭，他發現不僅僅是玄月閣，從三界被禁錮開始，這方世界便沒有了一個生靈，小到一隻螞蟻，大到一條巨龍，他又回到之前的地方，果然，原本要作出回答的黃金地龍已經無影無蹤了，先前戰鬥的痕跡也消散得一乾二淨。
“這是……什麼？”江玉看著了無生機的三界，喃喃自語。
他以極速登天而上，去了九重天，遊遍九幽，人間也留下了他的蹤影，但是一個生靈都沒有，妖界亦如是。
“不對……”
江玉來到妖界一處秘境，當初他便是在此地拿回了自己的天帝法印，隻不過他現在的目的不是宮殿，而是那處生死之地。
和自己曾經來時一樣，這裡還是一處遠古森林，這裡每一棵樹都有著數千年的年齡，假以時日必然會成為絕世強者，但這裡被一種霸道的規則之力掌控著，無法有誕生靈智的生物。
“是啊，為何當初沒注意到？”江玉突然明白了什麼，這生死路的狀況就是如今的三界！
被時間與帝者的規則支配，沒有任何有靈之物，隻有一望無際的植被，或是……
眼前所見的修羅地獄。
腥臭的味道彌漫開來，無數的骸骨堆砌成山，連綿不絕，有河流流淌，隻不過河流中的是血液、屍水的混合物，若是平常河流上有船隻樹葉，那麼這裡的河隻有屍體漂浮，順流而下，落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邪神千戮現界時便是此番景象。
曾經有一個莫名的聲音對他說過，這就是試煉，生存與死亡隻有一線之隔，河中的屍體，從凡人到強者應有儘有，甚至有帝者軀體，這仿佛昭示了試煉的殘酷與平等。
任你一代天帝，君臨天下，亦會喋血，與凡人屍首一處。
在試煉之中，一切都是平等的。
邪神們也提到過試煉，不過他們對試煉隻有無儘的恐懼，很難想象，這些不潔與褻瀆的根源居然也會恐懼，可見試煉的恐怖，哪怕是異界至高無上的邪神，在試煉中也隻有活下去這一平凡的願望。
“這，就是試煉嗎？”江玉問道，不知道是問自己還是問別的人。
天帝洛溪來到他的身邊：“是，也不是，試煉之局遠遠比眼前所見要可怕，要恐怖，真正的大試煉無人可知，我們所經曆的，不過是小試煉而已。”
試煉，一個任然較為陌生的詞彙，在相當久遠的一段歲月前，江玉也曾聽聞過，傳說中的長生者所參與的大局，就是試煉，目的不可知，每個時代都有試煉的影子，但從來沒人知曉它的真正麵目。
江玉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很早之前就已經身處試煉局中了。
“我們三人都在試煉，卻隻有你陷得最深。”洛溪看著江玉，緩緩地搖了搖頭，“你的試煉還沒有結束，可是，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們三人當初拚死封印的他們，又要蘇醒了。”
洛溪沒有多說什麼，他知道，現在的試煉隻能依靠江玉自己走出來，親人朋友的逝去讓他萬分自責，所以才會一直沉浸在試煉中無法自拔，在這個試煉中為他流血，獻出熱情的人們，屍骨冰冷幾千萬年了，他怎能接受？
試煉。
試煉！
故人逝去，可是江玉自己還要試煉，試煉永無止境，除非他死亡，不，哪怕是死後，這樣的試煉也會繼續，輪回轉世都無法擺脫！
“現在的你還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