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還很小的時候,因為隻有我和父親相依為命,加上在村裡其他人看來我是不祥之人,因此村裡其他的小孩在家長的教唆之下都不願跟我玩,所以在我小的時候一直都是形單影隻的過著。
因而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變著法子的自己跟自己玩,而這所有的玩物中間,我最喜歡的就是鏡子,甚至到了後來我睡覺都喜歡捧著鏡子。
直到有一天,我記得那次是晚上的時候,窗外的月光特彆的亮,父親早就睡了,我偷偷拿出鏡子反射著月光玩。
但就在某一個時候,我從鏡子裡麵看到了一張人臉,不過,這張人臉並不是我的,而是一個完全陌生我不認識的臉,我頓時嚇得哇哇大哭起來,一下就驚動了父親,於是他二話不說說從我手中搶過鏡子,隨後又連夜將陳爺爺給請了過來。
至於後來那事是怎麼解決的我就不太清楚了,我隻知道從那個時候開始,家裡所有的鏡子都被父親扔了,甚至玻璃窗上都被糊上了白紙。
這個過程一直持續到我十二歲爺爺死去的那年才有所緩和,而且,從那以後我再照鏡子也並沒發現什麼特彆之處。
我記得父親跟我說,鏡子是陰邪之物,最好少接觸,尤其是晚上,當時我還不信。
直到現在,我這才發現,父親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
隻見鏡子裡麵倩影依稀,一襲淡綠古裙,正對著我這邊偏偏起舞,但是那張臉雖然給人一種極為美好的幻想,卻好似蒙上了水霧一般,根本看不清楚。
而與此同時,站在我旁邊的小茹卻根本沒有動!
不知道是適應了見鬼還是我已經進入了這種職業狀態,再次看到這種詭異現象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得半點恐懼,反而內心有種隱約的期盼和激動。
“怎麼了?”張鈺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這才反應過來,淡淡一笑,又撇了鏡中一眼說:“小茹的問題已經找到了。”
話音一落,其餘兩個女孩子頓時打了個哆索,順著我的目光看向了鏡子,隻不過,她們一臉的茫然,根本沒看出什麼來。
我想了想,記得易雲筆記之中便有“請”字一決,就是將陰魂請到跟前的法門,正適合眼前情況。
我回頭看了看臉色有些蒼白的小茹,安慰她說:“彆怕,沒事的。”
從某種意義上說,鏡裡是另外一個世界,也可以說是現實世界的一個投影,那通過筆仙請來的陰魂纏了小茹,除了因為是她破壞了玩筆仙的規則之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小茹從性格上與這陰魂更為貼近。
而那正對著睡床的梳妝鏡同時也成了這陰魂最佳的棲身之所,隻有等到晚上夜深人靜小茹已然安睡的時候,那陰魂才又重新出來,借著小茹的身體跳上一支舞。
不難看出,此時的陰魂已然隻剩一縷執念,根本談不上靈智之說,不過還好,這縷執念並沒什麼惡意,也正因如此小茹她們才能撐到現在卻什麼事也沒有。
“小茹,你把這裙子換下來吧,其它的事情交給我來辦”,我叮囑了小茹一句,隨後走出了她的房間。
等到小茹換下古裙之後,我將嘰嘰喳喳嚷嚷著要看熱鬨的張鈺她們都趕了出去,獨自一人留在了小茹的房間之中,搬來一張椅子,如同一個當窗理紅妝的小媳婦一般坐在梳妝台前。
隻不過,我並不是在化妝,而是在等。
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十一點四十五,還有十五分鐘。
要解決這件事,最好還是在午夜十二點。
午夜十二點是陰陽交替的最佳時間,是一天的起點,又是一天的終點,也隻有在這個時候,這詭異的鏡子才可以成為最好的溝通陰陽的入口。
隨後我找來一個衣架,將那件古裙掛在了小茹床邊,安然等著午夜十二點的到來。
“嘀”的一聲輕響,我心神一動,時間到了!
我深吸了口氣,盤腿而坐,嘴裡念叨起來:“日照乾坤,月印陰陽,走陰沐凡,恭請鏡中舞者現身。”
這段口決同樣來自易雲筆記,為“請”字決中最基本的功夫,一般情況下對自身實力不太自信的新手都以這為起手,意在表示對所請之魂的尊重,也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
口決念完之後,我咬破指尖,擠出一絲血跡,輕輕在鏡麵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