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瘟躲閃不及,被周濟一拳打趴下,但他立刻爬起來,倒退一步,捂著血腫的臉頰,喝道:“周濟!這件事孰對孰錯自有分曉,你何必為難我!”
周濟睚眥欲裂,自己的師傅被段涯明壓製得死死的,幾乎是狼狽不堪,這牧瘟居然還說孰對孰錯!
周濟大喝一聲道:“你師傅段涯明誘騙我師傅襲擊他,還用這個借口反擊我師傅!你居然說還想弄清是非,我看你就是個傻子!”
牧瘟咬緊牙,怒道:“在雲端之上,你們師徒總是冷嘲熱諷,我師傅反擊你們又有何錯之有!而且他們兩個乃是公平鬥法,誰也不曾找幫手,你師傅技藝不精,又能怪得了誰!”
“伶牙俐齒的家夥!你也知道沒本事就得挨打!好!那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挨打!”周濟目光陰寒,陡然間,渾身氣勢暴漲,從腳底下卷起一陣狂風,而且他的手裡拿著一柄橙色巨劍,顯然是要將牧瘟大卸八塊!
牧瘟瞳孔縮緊,退後一步,暗中將體內的金霧調動起來,連那四根金絲也嗡嗡亂顫,仿佛預感到了危險!
突然間,巨劍飛來,牧瘟急忙將手腕上的青銅鏈取下來,雙手拿住兩端,擋在麵前!火星濺起,巨劍威勢不減,而牧瘟直接倒飛出去,撞在了一座銅鐘上,使得周圍轟然響起鐘聲,嗡嗡嗡!
周濟神色一詫,自己那一劍明明能將牧瘟打成殘廢了,可他在那一瞬間怎麼好像擁有了修為,而且力道之大,堪比虎象,仿佛有七鼎修為!怎麼可能!一定是自己的錯覺,而反觀牧瘟,正頹然的靠坐銅鐘,雙目布滿血絲,嘴角溢出鮮血,他雙手發顫,體內的金霧不斷顫抖,顯得惶恐不安,畢竟那是霧海境界的攻擊!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還能安然無恙!周濟在心底咆哮,這一定是假象,或者是牧瘟在強撐,否則他怎麼可能不昏過去!
“你居然還能撐著!”周濟的巨劍回飛到他的手裡,他滿臉陰笑,慢慢走到牧瘟的身前,說道:“很好!我不會因為一個廢物犯下殺戒的!可是你抬頭看看天空,你記清楚,隻要你師傅怎麼對我師傅,我就怎麼對你!”
牧瘟咬緊了牙,雖然很想站起來抵抗周濟,但他周天大穴裡的金霧已然潰散亂湧,根本無法形成氣候,也就沒有防抗之力了,可他要是再不站起來,那他就會成為被周濟肆意宰割的魚肉,他來三相宗可不是被周濟欺負的,他是來見青水的,要是讓青水看到他這副樣子......
牧瘟的心一顫,用哆嗦開裂的手掌撐在地上,想要顫顫巍巍的爬起來,但是渾身酸痛,毫無力氣,根本沒有辦法站起來。
周濟看著搖搖欲墜的牧瘟,突然朗聲大笑,他猙獰道:“小子,你就別掙紮了,沒用的,這裡隻有我一個七猿宗的弟子,你以為你的師兄們還會來救你嗎?我要是就乖乖的趴著,免得多受些皮肉之苦!我不是騙你,你最好聽話一點!”
“周濟!”在周濟說話的時候,他的背後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
周濟錯愕的轉過身,隻見三個身穿華服的女流之輩正站在不遠處的古塔下麵,她們神色肅穆,周身環繞著彩霞,而正中那個女師傅手執拂塵,麵若寒霜,似乎很不滿意周濟在三相宗如此欺壓同門。
牧瘟同樣聽到聲音,抬頭望去,但是當他看到那張臉,他突然渾身顫抖,狠狠捏緊了拳頭,甚至喘不過氣來!
青水!居然是青水!她穿著一身淡綠色衣裙,烏黑的頭發綰起,玉簪頭,眉若青山眼如泉,櫻唇朱冠,而且青水修仙以後,肌膚更如凝滯白玉,猶如是一汪山野間粼光閃閃的山泉!
牧瘟的眼裡隻剩下了青水,她如此的美豔,猶如天空中一顆璀璨的繁星!
青水也看到了牧瘟,她不禁一愣,牧瘟何時成了七猿宗的弟子......隻是在她的眼裡,牧瘟是如此的狼狽,而且他雙眼布滿血絲,甚至有幾分落魄!
“青水!”牧瘟用顫抖的聲音喊道。
“瘟神!”青水的聲音帶著驚疑。
牧瘟再一次聽到有人喊他瘟神,他的鼻子忽然一酸,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滑落,而周濟看著剛才喊他的那個姑娘,趕緊笑道:“穆慈師姐,真是好巧啊!居然能在這裡相遇!咱們當年蜀山一別之後,可就再也沒見過麵了!”
穆慈看著笑麵虎周濟,可沒多少好感,誰讓七猿宗的弟子個個心高氣傲,當年他們在蜀山悟道,這幫人可沒少大放厥詞,所以穆慈對七猿宗的弟子一直心懷芥蒂!剛才她喊住周濟,也隻是看到他想在三相宗殺人,這才大喝一聲,而且看師妹的樣子,顯然是認識這個人!
“此人是誰?”穆慈看著銅鐘上咳血的牧瘟,一蹙眉道。
周濟卻不答話,而是先看著一旁的青水,好奇道:“這位師妹,難道你認識這個人?”
“他是我的......”青水剛想把青梅竹馬說出來,但看到身邊臉色鐵青的姑姑,還有那狼狽不堪、甚至像是一條垂死掙紮的野狗的牧瘟,不由得壓低聲音,說道,“是我的村鄰而已!”
牧瘟的心突然像是墜入到堿水之中,瞬間縮成一團,有些喘不過氣來!
原來,他們是村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