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暫且這樣。”淮湯瞥了一眼碧嵐,又看著頭頂恐怖的血海,縱然萬般無奈,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更何況牧瘟跟碧嵐也不是他的徒弟,他沒有命令的權力。
眾人在荒野上又往深處走了不久,四周的地勢慢慢變得開闊起來,連凹凸的地上也漸漸有了細密的血管,它們像是枯草一樣靜靜的匍匐在地表,越往深處越密集,到了最後竟像是高聳的蓬蒿地,一腳下去好像就能沒掉半個身子。
“這些東西又來了。”當吳良看到腳邊的血管,他的臉色突然一緊,顯得很忌憚那些藤蔓
但這時候,淮湯的腳下突然傳來詭異的吱吱聲,所有人頓時如同驚弓之鳥,隻看到一臉茫然的淮湯站在原地,憑他的修為,他當然不會傻傻地踩到這些血管,但剛才“血海”咆哮,地動山搖,幾根細密的血管居然主動黏在了他的鞋子上。
“都別靠近我!我踩到了它們了!”在一瞬間,淮湯突然大喊一聲,拔出了腰間鋒利的金劍。
但詭異的是,這些觸須並無反應,就好像是枯死的樹根一般。
吳良握緊了他的黑刀,有些緊張道:“師傅,好像沒動靜!”
“是不是這些觸須已經枯死了?”牧瘟看著如同驚弓之鳥般的碧嵐他們,不禁有些狐疑道。
“要不要試試?”吳良突然看著牧瘟,晃了晃手裡黑魆魆的石刀。
碧嵐突然驚異的看著吳良,警惕道:“你打算怎麼試?”
吳良冷漠道:“當然是砍它一刀試試看了!”
“好!”牧瘟突然拔出了石劍,並用力往地上用力一砍,刀光掠過,虛空撕裂,地上靜靜匍匐的血管們也應聲斷裂。
“牧瘟!”碧嵐剛想阻攔牧瘟,但為時已晚,他們看到血管斷裂,頓時害怕的蹲了下去,但誰也沒想到,裡麵的血漿早已乾涸。
“死的!”牧瘟看到以後,沒想到這些藤蔓都是枯萎的,不由得凝重道:“這裡的藤蔓怎麼會這樣?”
“難道這裡是那怪物曾經生長的地方,隻是時間太久以後,周圍的觸須慢慢枯萎老化了?”吳良也很疑惑,而這時候,淮湯將腳慢慢抬起,果不其然,腳下的藤蔓毫無反應。
“怎麼會這樣?”就連淮湯也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似乎難以置信。
但就在這時候,地上枯萎的藤蔓像是觸碰到太陽的黑夜,瞬間消失在茫茫荒野上,化成灰燼,而在大地的深處,轟鳴聲不止,好像地架在一瞬間崩潰坍塌,而一道猩紅的光芒突像是彗星的尾巴,在極其遙遠的地方,在那堆觸須的深處,毫無預兆的衝天而起。
直衝天際的血光極為恢宏,並化成龐然的血霧,就像鋪天蓋地的潮水一般從碑林深處湧來,隨著血霧輕緩的降臨,空氣中突然響起了刺耳高頻的蜂鳴,讓人痛不欲生。
“那是什麼!”碧嵐的臉色更加慘白,不由得抓緊了牧瘟的胳膊。
在那蜂鳴中,頭頂巨大的“血海”突然抖動起來,仿佛它也在大聲咆哮,而且巨大的觸手突然從天而降,橫掃荒野跟碑林,破碎的轟鳴聲不絕於耳。
“那道血光......”吳良突然醒悟過來,大喝道,“就是這道血光,吳德師弟他們消失的時候,那道血光就吞沒了他們,他們應該就在那裡!”
“快走。”當淮湯得知吳德他們在那裡,他不禁臉色一變,似乎極為擔憂。而牧瘟他們麵麵相覷以後,毫不猶豫的朝血光的底部狂奔而去。
越過荒蕪又詭異的靈碑之地,牧瘟他們來到了那些猩紅藤蔓的中央邊,向前看去,隻見一個巨大的深淵暴露眼前。
騰騰的血霧不停噴湧,宛如朝霞騰升,而在深淵的中央,有一朵血色的蓮花靜靜的綻放在一塊五彩岩石上,那朵血蓮並不巨大,但是極為瑰麗,像是一塊被精雕細刻的血玉,在霞光中呈現出晶瑩的質地。
在深淵四周的峭壁上,無數塊靈碑宛如密集的鋼針,在洶湧的血霧中蜂鳴震顫,仿佛隨時都會龜裂。
“吳師弟!吳師弟在那裡!”突然間,吳良看到血蓮邊上的藤蔓中有一個被藤蔓淹沒的影子,當他看清楚之後,卻沒想到是沒掩埋在下麵的竟然就是吳德。
“尚書!赤襄!”淮湯看到吳德以後,又在邊上找到了朱尚書跟苟赤襄,他們被密集的藤蔓纏繞包裹著,隻露出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龐,仿佛被冰冷的冰霜覆蓋著。
“都跟我走!”淮湯突然把掌心的金劍拋飛出去,隻見金劍淩空不動,懸浮在懸崖外麵,而淮湯一把抓住了牧瘟跟碧嵐的肩膀,踩著金劍飛流直下。
吳良緊跟其後,跟隨著淮湯他們一並落地。
“吳德,你們都醒醒!”淮湯落地之後,將金劍收回到掌心,但無論他怎麼呼喚吳德他們的名字,他們都在沉睡中無法蘇醒過來。
“師傅,要不要把吳師弟他們先挖出來!”吳良一皺眉,不禁問道。
淮湯看了一眼那些微光閃爍,但巋然不動的細密觸須,點了點頭,並倒退三丈,對著牧瘟他們說道:“你們都讓開。”
隨著牧瘟等人倒退,淮湯突然並指一揮,讓金劍自己騰空而起,一瞬間,金霞萬丈,狂風肆虐,但是縱然金劍撕裂了虛空,凶猛落下,那些觸須卻根本不為所動,隻留下了一道白痕。
“師傅,你的劍是破不開這些‘怪物’的防禦的。”吳良看到淮湯一擊未果,趕緊對臉色陰沉的淮湯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