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再相逢(2 / 2)

仙途再現 魚方 4309 字 9個月前

“牧瘟。”在紅橋之上,青水也顯得很驚詫,但是驚詫過後,她立刻變得驚慌跟痛苦,到最後隻能傻傻地念著牧瘟的名字,當她看到牧瘟背脊上的她爹,她更是身子一顫,顯得不知所措。

雖然青水是嫁入到薑家,但對於整個薑家而言,她爹好像永遠就是一個累贅,甚至她拜堂成親,他爹連進入大堂的機會也沒有。

她的心底萬分後悔,但她想到穆慈師姐對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她就好像如墜冰窟,被背後的壓力壓得根本喘不過氣來。

曾經的她尚有權力決定是否嫁給薑浩,可是當薑浩一眼相中了青水之後,他就徹底失去了自由,隻要她在三相宗有半點反抗,薑家的人就會像惡狼一樣用她爹的性命威脅她。

這本來就是一樁強買強賣的婚姻,但她哪知道,就連她的姑姑知道了這件事後,也站在了薑家的一邊,甚至不遺餘力地對青水循循善誘,讓她嫁給薑浩。

薑浩隻是一個傻子,不懂房事,不懂修仙,陽壽隻有百年,隻要等過了百年,你又是自由之身,你的身價也會暴漲,就連你爹也能因此每年得到一顆益壽丹,很可能因此多活幾十年。

青水的腦海裡浮現出她姑姑的模樣,響起那字字誅心的話語,就不由得痛苦地轉過了頭,不再去看癡癡發愣的牧瘟。

牧瘟看到青水絕然的模樣,頓時好像都被抽乾了力氣,死死地咬緊了牙,指甲也嵌入到了掌心裡麵。

“瘟兒,不該再等了,回去吧。”他義父看到牧瘟為了青水停留這麼長時間,卻沒有換來自己女兒的一眼,不由得有幾分愧疚,到頭來還是自己的女兒辜負了牧瘟。

“那就走吧。”牧瘟沉默地低下了頭,踉踉蹌蹌向著三相宗外走去,慢慢被三相宗邊緣的黑暗吞沒,將火光衝天的喧鬨拋之腦後,就在那一刻,牧瘟才徹底發現,光都是別人的,他隻活在影子裡。

等到牧瘟他們離去,在另一邊,薑浩看著愈來愈近的青水,嗅到了她身上特有的清香,他忍不住高興地手舞足蹈,大喊道:“新娘!我的新娘!青水是我的新娘!我的新娘是青水!”

青水聽到薑浩那不加遏製收斂的聲音,默默地咬緊了牙,在她的腦海裡,一臉癡癡的牧瘟永遠像是夢魘一樣揮之不去,可是胯下的白鹿再往前走,她跟牧瘟將永遠形同陌路。

兒時的回憶湧上心頭,她不要成為她姑姑跟薑家聯姻的祭祀品,她不喜歡一個傻子,她要跟牧瘟離開這裡,他一定會答應自己,帶著她離開三相宗的!

“不,牧瘟!”青水突然大叫了一聲,她舍不得牧瘟,就算他沒有修仙資質又怎樣,就算他被當眾侮辱又怎樣,曾經最疼愛的她的是牧瘟,曾經為她抓遍漫山遍野的蝴蝶的也是牧瘟,她隻要牧瘟跟自己長相廝守,她不要成為一個傻子的妻子。

一瞬間,整個三相宗都安靜了下來,而青水直接將頭巾一把扯下。

青水回頭看去,滾燙含淚的眼眸卻一下子凝滯了,因為她沒找到牧瘟的影子,就算她再惶恐的四處張望,她都沒有看到剛才的牧瘟,他怎麼就一下子不見了,一下子消失了。

“青水,你在乾什麼!”站在閣樓一側的青蓉看到青水竟然主動摘下頭巾,不由得臉色大變,大聲怒斥。

“成何體統!”薑影看到青水紅妝滿麵,甚至兩眼泛紅就扯下了自己的頭巾,勃然大怒,但念及青水今天是薑浩未過門的棋妻子,也沒有急於出手教訓。

“你這孩子懂不懂規矩,居然自己把頭蓋摘下來了,你讓我家浩兒做什麼?”薑浩他娘趕緊站了起來,一臉氣急敗壞,就在她還要大聲怒斥的時候,還是被薑影一把攔住了,還被訓斥道,“大喜之日,你乾什麼,讓她自己戴回去!”

“你攔著我乾什麼!這姑娘這麼不懂事理,不是成心要丟我們薑家的臉麵嗎?”薑浩他娘被攔住了以後非凡沒有收斂,反而更加憤怒,對著薑影大喊大叫起來。

“夠了!青水,還不將頭蓋戴回去!”青蓉大聲怒斥,手裡的拂塵豁然一甩,一刹那,微風席卷,將青水的頭蓋蓋了回去。

自始自終,青水都愣愣地看著牧瘟曾經所站的那個地方,可是無論她的目光多麼的殷切,多麼的痛苦,都不能讓牧瘟出現在那裡,讓他像是一個英雄一樣將自己帶走。那裡隻有讓人害怕跟痛苦的黑暗,叫人什麼也看不見,好像是墜入了無儘的深淵。

青水咬緊了牙,想到頭蓋回去的刹那,薑家人露出的怒容,就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委屈,眼淚在眼眶裡不停地打轉,為什麼你來了,卻不肯多停留一刻,為什麼你要這麼絕情!青水咬緊了牙,握緊了拳頭,喉結鼓動。

白鹿繼續向前走去,而三相宗經過了短暫的沉默之後,再一刹那又變得熱鬨非凡起來,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花瓣肆意飛舞,剛剛身為新郎而丟儘顏麵的薑浩,卻還一直在閣樓上手舞足蹈,大喊著青水的名字,要不是他不敢去踩淩空飄浮的紅綾,他都敢過去拉住青水的手。

而在白鹿踏上閣樓的最後一刻,青水還不忘偷偷回頭,看了一眼那空蕩蕩的地方,好像是自己的心也被鑿了一道口子。

他隻是來參加自己的婚禮的嗎?他為什麼一點反抗也沒有?他為什麼要走得這麼匆忙,滅絕了自己反抗薑家的最後一點勇氣?

......在漆黑的黑夜中,牧瘟搖搖晃晃地在深山裡行走,凡是有惡狼猛虎靠近,都被牧瘟一爪子捏斷了脖子,而他義父靜靜挨靠在牧瘟的肩膀上,在他心裡,牧瘟就是他的兒子,是一手撫養成人的親兒子,當年桃村一別,就已經是好多年。

“瘟兒,大憨二憨在哪兒呢?”他義父感受著黑夜裡的絲絲涼意,突然對牧瘟問道。

“他們都在七猿宗好好的呢。”牧瘟的胸口沉悶至極,但還是強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也快到頭了,隻要你們這幫孩子都好就好。”他義父似乎挺欣慰的,唯一讓他覺得惋惜的,隻有青水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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