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是時,雲氣彤升,風雪狂走,餘同翁比肩而坐,結火取暖,奈之天憤,火篝明滅,野寺人來少,四方風聲隱晦,吾徒生孤思,提偶老叟遂與餘談念家常以驅稍許寒意,其自幼喜觀牽絲戲,桃花盛期,一牽一引,熙攘人煙,偶人一招一式,宛若人世繁上一泊仙,於是渾荒年少,迷醉其中不得自拔,行走四海,待受冠時其藝遍敗諸宗,因其常持女偶,非其不戲,爾戲之驚坐客,人送“媚倫一戲師”,所歎女偶牽絲之絕,似偶與人皆有靈,其後心誌欲堅,遂以此為伴,象天下悲喜已,自得其樂,至於韶華傾負於此,不曾有侶,牽絲戲黯,顛沛流離,窮困流離,終維係此木偶矣。”
江辰走到一處,隨後拾起了那娃娃,隻見其上模樣妝容,竟然和在那裡歌唱的女子一般無二。
“你!”江辰雙目微微睜大,隨後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女子的容顏。
女子轉過身來,麵朝江辰,然而江辰還是沒能看出個通透。
轟——!!!!
一道火光迎麵而來,江辰雙目之內,灼燒之意大增,他慌亂的丟掉了那娃娃,隨後,又是一陣歌聲傳來。
“翁且言罷,忽嗆淚流,餘溫度幾言,望天邊枯草,酗雪幾多,慨歎,懇請其為我奏牽絲戲,解天地二人孤地伐。演劇於三尺明彩紅棉上,曲折霖鈴,哀婉流離,女偶顧盼生輝,一招一式,天地似有若無淒美,而笑容絢爛,餘恍惚見一女子翩然起舞,紅裙搖曳,咿呀戲腔,天地飛雪,煨酒待人歸,“君,你可知鬥酒淺白,煨得一片山水,你可知浮生風月,塵緣未了?妾,願得來世換得人身,一花一世界,伴君天涯不忘。而何敢揚湯止沸?”其妝容悲婉,卻柔媚千絕哉,餘恍然若失,竟淚流滿麵,一場戲本,卻墜人心腸泛濫。”
“曲終,煥然不知,仿若天地飛雪,紅裙飄搖。待餘緩緩歸依,老叟抱偶,神色歡喜,不見悲戚。俄頃少覆,翁神色忽怒,曰:“餘頃半生荒廢,至今日境地,皆因此物,冬衣難置,貧乏難解三餐,此時又遇此風雪大作,罷!罷!罷!”遂投傀儡於火中,餘見之奮然撲獲,然其仿若有靈,眼神哀美決然,竟掙脫入火,餘孑然歎息。忽見火中木偶回身弓腰,似向老叟行禮,作揖肅寧,眉目如畫,仿若生人不誤,繪麵之上,朱淚豔,爾後迸然潰散,紅火軒然。餘歎,此天地造化,凡物修得魂魄雙全,本應成道,卻甘心入火劫難,不得翻身,當是人可與比?而世俗險惡可與此純粹一比?焰盛風雪。
至天明,魚肚泛白,火尚息。”
“老叟方頓悟,淒吼然然,悲不能已,泣血,曰:而今暖矣,而今孤矣,牽絲戲今日絕矣。遂瘋癲入魔,奮入寺外,寥無聲息,天地純白,餘目眩,見一白衣少年郎,手持紅裙女偶,一牽一引,絲絲縷縷仿若命運同生,一曲相送,至此了無影,了無形。”
”君,你可知鬥酒淺白,煨得一片山水,你可知浮生風月,塵緣未了?妾,願得來世換得人身,一花一世界,伴君天涯不忘,而何敢揚湯止沸?”
歌聲散去,江辰雙目終於恢複光明,他極力睜開眼睛,看向前方,隻見一隻幻伏蛟的屍體,怔怔的倒在了他的麵前。
“你沒事吧。”問縱匆忙前來,手中破魂大劍上還流著鮮血。
江辰回過神來,才發現在自己正被這幻伏蛟給擒拿住,若不是問縱及時趕到,怕不會分分鐘被刺個透心涼。
江辰微微皺眉,看那幻伏蛟的臉上,赫然是一點淚痣。
“是那個娃娃身上的。”江辰默然,隨後收起了自己的玉尺,連忙跟上問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