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震心頭好笑,卻瞪起了眼:“放屁!就憑你們傷得了我麼?”這人真是絕了,看準了人心的弱點,用了強裝的樣子說出真話,人便萬萬想不到他說的是真話,自然也不會當他說的真話,反倒是認定了他傷得還不輕,否則若非重傷之下誌氣心神大受挫折,哪有老江湖作這樣欲蓋彌彰的勾當?
而四平八穩理所當然順理成章的要了燕震那樣的高手也要心神大亂,他受的若是傷輕那才他媽的真是見了他媽的鬼了。
那陸先生生平實是未想見過世上竟有這樣的劍法,這樣的高手,當真是從所未見的大強敵,若不殺了,此後自己就必定是要死在他手裡,那是生死兩不相立的大事,不容交差相錯,眼見機會難得,便是化了再大的代價也是必要殺了燕震的了。
那陸先生冷冷地道:“不管我們傷沒傷你,反正今天你不死我們就全都給你殺了,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是心有成竹勝算在手,才這樣篤定的站在那裡指麾了手下人上前。
燕震又是一劍揮出,果然不出那陸先生的“所料”,這一劍出手,隻有了三把刀給他砍斷,隻兩人死在他劍下,卻還總算是一個人肩頭帶彩活了下來,雖是見了骨頭,但總是燕震“失了手”,還給了另一個人乘了空子在腰眼上打了一拳,更是身形一晃,站得都好像是不那麼穩了。
那陸先生這回親眼著著實實的的確確地瞧到了燕震受了一拳之傷,再是他生性深沉,麵上也現出了喜色。
他卻不知道那出拳打燕震的人心頭卻是心寒至極了,自己一拳打在對方身上,力還沒發出,陡地自對方體內湧出了一股強如山倒潮湧的內力非但粘住了他撥不出拳,那力道順了手上的經脈竟是直透到了心脈,雖是人見燕震吃了他大虧,哪想得到他更是吃了燕震大大地大虧,連臉上都還是一擊得手的喜氣,燕震已是一肘倒回正中他的左臉頰大陽穴,這一撞力道極重,震得他兩個眼珠子都從眶裡麵跳脫了出來,人都隻當他是燕震受了重作後狗急跳那個那個那個什麼叫牆的什麼的打死的他,雖是凶狠之極卻也不若先前那樣可怕,哪想得到燕震這樣快法殺他就是為的要殺人滅口?這不但是殺人滅口,也不用了毀屍滅跡就足已死無對證,那陸先生當真是被燕震賣了還在幫他數錢!
那人被燕震有心算計了,不要說是說自己上了當,也不要說向了同伴示警,就是想要從了嘴裡放了半個屁那也是不行的!
那人既是連了個屁都放不出來,別人自然更不曉得了,那陸先生還不住的向了手下用倭人的東瀛語言指揮手下人上前,殺了他重重地有賞!
——那陸先生當真是狡猾已極,眼見了燕震傷得這樣重,自己也是確信了燕震傷得極重,竟也還不肯冒險犯難,親自上前,二十來人圍上去,燕震劍意卻陡地一變,星星點點的劍尖亮光飛撒,各人都見了對方的劍飛快地剌來,自己明明可以格擋得住的,卻總是自己慢了一些些一點點一丁點,冰涼的劍尖——斷刀頭剌入喉頭他們還在發怔,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隻覺了自己受了傷,想要還手,憑空陡然全身力道消失,連刀尖都抬不起一點點,人便軟軟在倒在了地上。
這一下又是七八個人倒地,餘下的十來個人不由驚呆了,一時都不敢上前。
那陸先生卻看見了燕震雖是一麵死盯了剩餘的武士,一麵的卻是小腹微微的收縮,看來是在運氣逼住內傷,那陸先生微微地冷笑,正要說話,卻急步跑了一個給他們抓來的中國人了來道:“陸先生,那個姓喬的駕了小船來了,說是探到了明朝使人的行蹤,小人們放是不放他們進來?”
燕震這回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呆了呆:“這樣天氣,他們怎的倒來了?也不待過了年麼?”
陸先生看了燕震冷笑:“好呀,想來你們是要設了埋伏把我們一網打儘麼?怎樣?令弟卻不曉得你露了馬腳,這可是送上門的好菜呀!哈哈哈哈——”這人實是忍俊不禁,他知道那喬三未必便是這喬二的親兄弟,兩人必是用的假名,但是合了謀要誆他們上當,這兩人交情必然不淺,燕震雖是“受了重傷”,卻還是不好啃的一塊骨頭,喬三卻是根本不曉得島上的情況,就一頭撞了進來,無論怎樣對付他他都不會有防備,已是死定了的,必然大大的要挫亂這喬二的心神,自己就可事半功倍了,想著不禁大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