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勤想也是想不到向衝天居然冒充起錦衣衛的人來了,驚疑不定地道:“侯爺,那姓向的膽子也未免太大了罷?”
常仲英喝道:“叫你去你就去,說什麼!”
管七道:“侯爺的意思是藍大人你去那裡見機而作就是,藍大人你也不必太過顧忌。”
藍勤看了看常仲英的臉色,點點頭,向常仲英行了個禮:“是,屬下這就去辦!”
管七叫那差人也下去了,這才向常仲英說道:“侯爺,要不要屬下跑一趟延安府?”安化王造反,正是總兵薑漢因為陝邊有警,自己挑了幾十個健卒選作牙將,叫兩個屬下軍官帶領,不防這兩人正跟安化王早有秘謀,擺了一席酒,請了武官來沒安好心,隻有巡撫和大理寺少卿兩人沒到,酒席上薑漢手下的指揮和一個千戶帶著人把來送死的人弄得死死地死得活不成了,這才到巡撫的署衙殺了巡撫安惟學,到大理寺少卿的行轅把周東也砍了,陝邊一帶正是臨敵前線,管七是想看看安化王的舉動,畢竟相距太遠,沒人敢貿然行事。
常仲英皺著眉頭:“算了,就是聯絡上了安化王,我們隻不過也為的是要反付劉謹,但卻更受他的用也造反朝庭,我大明成祖皇帝封在燕境天下形勝之地才能靖難成功,就算安化王事成,也最多不過一隅之地,不是長久之計,總是被朝庭剿滅,到時我們也是死罪。”
管七笑道:“屬下也正是有些覺得安化王對付不了劉謹,不然雖是劉謹當道,但先帝聖明,當時朝裡豈不會有大臣就防著寧夏了?哪會讓他坐大?說《三國》的先生都說了,劉備得四川那樣的豐腴的地方,再加諸葛亮之賢,也不過困守了幾十年,寧夏那鬼地方窮得什麼樣了,實在沒想頭的。何況侯爺你也說了不能因小失大,那屬下就叫他們不用打點行裝了。”
常仲英聽了這話,明顯地鬆馳了下來,決然地道:“你說得不錯,我們靜觀其變罷!”
管七忽地一拍大腿,大叫道:“不錯,我們是不能跟安化王聯為一氣,我曾經見過仇鉞,那人心機極深,怎麼可能安化的說客一說他就應允了呢,必然有他的用意,這人也久守邊防,軍事極是嫻熟,侯爺若不提起,屬下連這人都忘了!”
常仲英一怔:“你見過這個人?”
管七道:“回稟侯爺,對於此人屬下不敢說是相知極深,但看那人氣象,也不是個猥縮之人。”
常仲英點頭:“很好!待會我親自跟景相公商量一下上表章獻策平亂罷!”
管七聽得啞然失笑,景相公雖也是個名士,胸中見地不凡,自己一通奏上去不一定朝庭會用,但常仲英這一道奏折上去為的隻是表明立場罷了,隻怕就是連草包笨蛋二百五被豬踢了腦袋也不會真的指望自己所陳的條理被采納,隻是這常仲英跑了一趟山東,雖沒抓著司空城和商千刀,人卻也畢竟學得乖巧多了、油滑多了、老練多了,從前的棱角銷去了七八分,若是叫他再遇上王從善,也必定不會直接地就問王從善倒底向哪邊,弄得王從善左右為難了。
藍勤趕到王家莊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遠遠地,昔日堂皇大氣的王家宅子竟銷滅了,雕梁畫棟付於一炬,隻是有著一道道的火煙還在往天上冒,再近些,隔得有一兩裡地了,才見那莊子外還有不少的人,有官兵也有民夫,守在外麵,官兵的統帶見過了藍勤之後,藍勤開口便問:“那位張爺人呢?”
那官道:“啟稟大人,那位張大人吩咐下官在這裡守著,以防藏在暗處的人乘我們疏忽跑掉了,還要小人們等火滅了細細地再搜上一搜,張大人累了,就叫下官們在這裡等大人你們來到,他卻回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