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仲英皺著眉頭:“算了,就是聯絡上了安化王,我們隻不過也為的是要反付劉謹,但卻更受他的用也造反朝庭,我大明成祖皇帝封在燕境天下形勝之地才能靖難成功,就算安化王事成,也最多不過一隅之地,不是長久之計,總是被朝庭剿滅,到時我們也是死罪。”
管七笑道:“屬下也正是有些覺得安化王對付不了劉謹,不然雖是劉謹當道,但先帝聖明,當時朝裡豈不會有大臣就防著寧夏了?哪會讓他坐大?說《三國》的先生都說了,劉備得四川那樣的豐腴的地方,再加諸葛亮之賢,也不過困守了幾十年,寧夏那鬼地方窮得什麼樣了,實在沒想頭的。何況侯爺你也說了不能因小失大,那屬下就叫他們不用打點行裝了。”
常仲英聽了這話,明顯地鬆馳了下來,決然地道:“你說得不錯,我們靜觀其變罷!”
管七忽地一拍大腿,大叫道:“不錯,我們是不能跟安化王聯為一氣,我曾經見過仇鉞,那人心機極深,怎麼可能安化的說客一說他就應允了呢,必然有他的用意,這人也久守邊防,軍事極是嫻熟,侯爺若不提起,屬下連這人都忘了!”
常仲英一怔:“你見過這個人?”
管七道:“回稟侯爺,對於此人屬下不敢說是相知極深,但看那人氣象,也不是個猥縮之人。”
常仲英點頭:“很好!待會我親自跟景相公商量一下上表章獻策平亂罷!”
管七聽得啞然失笑,景相公雖也是個名士,胸中見地不凡,自己一通奏上去不一定朝庭會用,但常仲英這一道奏折上去為的隻是表明立場罷了,隻怕就是連草包笨蛋二百五被豬踢了腦袋也不會真的指望自己所陳的條理被采納,隻是這常仲英跑了一趟山東,雖沒抓著司空城和商千刀,人卻也畢竟學得乖巧多了、油滑多了、老練多了,從前的棱角銷去了七八分,若是叫他再遇上王從善,也必定不會直接地就問王從善倒底向哪邊,弄得王從善左右為難了。
藍勤趕到王家莊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遠遠地,昔日堂皇大氣的王家宅子竟銷滅了,雕梁畫棟付於一炬,隻是有著一道道的火煙還在往天上冒,再近些,隔得有一兩裡地了,才見那莊子外還有不少的人,有官兵也有民夫,守在外麵,官兵的統帶見過了藍勤之後,藍勤開口便問:“那位張爺人呢?”
那官道:“啟稟大人,那位張大人吩咐下官在這裡守著,以防藏在暗處的人乘我們疏忽跑掉了,還要小人們等火滅了細細地再搜上一搜,張大人累了,就叫下官們在這裡等大人你們來到,他卻回京去了。”
藍勤大怒:“就算他是奉旨行事,這差事都沒完,你怎的就放他走了?”
那官想要說話卻又不敢,臉上漲得通紅。
藍勤冷笑:“想來你是怕了錦衣衛的人不敢得罪他是麼?”
那官漲紅著臉點頭:“下官實在是不敢,請大人恕罪。”
藍勤氣得發怔,過了一會才想起了一事,又問道:“這裡可是你們幫著把莊裡的人拿下的麼?”
那軍官道:“啟稟大人,張大人一人把這裡都踏成平地了,昨天上午小人們才得到消息,受命趕來襄助。此前是天亮時分,裡長地保帶著人在這裡到處找柴堆起來的,下官已帶人從火場裡清出了十一具屍體,卻沒見到彆的活人,想必王捕頭——王定已是先帶著人逃了,或是其他的死人還在火窟裡。”他指著還有火光的地方,“那地方是王家下人莊丁們住的地方。”
藍勤聽得又發起了怔,天下第一神捕在自己的家裡都他一個人逼得無法可施,這姓向的家夥到底還有多大的本事沒有顯出來?
藍勤發著怔,官軍們也沒有一個人再敢說話,隻得眼巴巴瞧了他,過了一會,藍勤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們等火過了之後查檢一下裡裡還有無走漏,作成文書開了清單送到知府那裡去罷,本官在這裡也沒什麼事做了,一切就都交由你來辦理。”
那官一躬身:“是,下官領命!恭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