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1 / 2)

商千刀燕震 邪鳳江湖 6913 字 9個月前

燕震聽得吃了一驚:“丐幫居然在京城地下弄了這麼大的土木工程,已極是不易了,怎的還設了機關?”

燕陳十八第二次下地道之後,對燕震的神色已更是恭謹,有問必答:“據弟子所知,此條地道其實是元初一代奇人惡人王在北京——當時是叫大都城——惡人王為父報仇時,見丐幫沒落,這才把他們搶的元兵的銀兩拿來給丐幫叫仲幫主在地下留些後路,至於裡麵的機關,就是當時惡人王手下一位叫不要臉的前輩,他老人家實則是當時機關暗器大家鬼手魯班的傳人,不要臉前輩受了惡人王和一位石掏膽前輩所托,在這裡頭才設置好這些機關的,留下了圖譜叫後世弟子按時養護,後來也是丐幫弟子藏在這裡頭,明軍外麵攻打,裡應外合,才把元順帝趕出北京城的。這丐幫秘道自建成之後,丐幫弟子之外也就是惡人王老前輩、十二位惡人老前輩、他們手下的丁七郎老前輩、丁高天老前輩、成祖爺靖難時的沈沉機老前輩、令師葉大俠葉前輩以及燕大俠你,到今天——”他想了想,“兩百四十多年也隻有十幾個人進來過,剛才弟子實在是想在外麵試試燕大俠來曆的,一聽了燕大俠自己說出來,當時弟子就不敢動了,燕大俠是真的自然是夠資格走這密道,縱然燕大俠是假冒的,那也萬萬弟子不是敵手,隻得把你誘下來,請王老他們一試真假,弟子疑心病重,還請燕大俠寬恕!”

燕震笑笑:“剛才本來我也有些奇怪的,但一下來之後我就明白了你的用意,你這也是不得已而為,我怎能怪你?”

地道裡走了一段,兩壁的燃燈已是沒有了,陳十八卻想了想,才走到一個小洞裡打開一個箱子,用嘴咬著火折子,拿出了幾個火把,那火把隻是木棒前一團棉花,棉花上卻是乾的,箱子旁邊卻是十來個大的壇子,用泥封封著,泥下還用油紙蒙住了壇口,陳十八笑道:“這十幾壇裝的都是當年不要臉前輩從波斯弄來的一種黑油,卻是可以點著的,但這裡來的人本就不多,所以連一壇子都沒有用完。這裡弟子本也是第一次進入,隻是知道這燈沒了的地方就有一個地洞裡是火把,和波斯黑油,後麵一段因為沒人看守,所以機關厲害得很,連兩旁的油燈都沒有,就是不想要敵人衝進來之後有好果子吃,所以弟子雖然知道,但也要看準了才能進來。”

燕震點頭:“這樣的重地,確是應當小心些才是。”

陳十八把火把在那壇子裡浸了一會黑油,這才取出,左腋下夾了四個沒點著的,雙手各執了一個,又走了半個時辰,最後兩個火把也燒了一半,才看到了儘頭,那台階向上升起,逐級上到地道的頂端,頂端卻有一大排的門環,那陳十八又回想了想,看著那些門環,然後把門環一個一個的拉動,那門環之間就是如棋盤上棋路一盤的線條的細槽,細一看,竟然是分了八卦方位排列的,而那吊環卻有六十五個,隻是其餘六十四個都是銅環,有一個卻是銀質的,陳十八把那六十四個銅環拉動,正是六十四卦的格局,那銀環顯然是如同八卦陣裡闖陣的人一般,必要處在陣眼之處才能打得破那陣勢,銀環在這六十四個卦像裡若是錯了位子,隻看了那陳十八一頭的冷汗就知道有多凶險了。

陳十八生平也是第一次發動這裡的機關,雖然圖譜記得滾瓜爛熟,但總沒有實際經驗過,而第一次開這地道儘頭的出口,那就是把自己的命也在拿來賭了,稍有差失,後果必然不堪設想。

陳十八全神貫注,不敢稍有疏忽,本來幫規都是要他們這些專門看守地道的幫中弟子隻能默記,此時神經緊繃,嘴裡也不自覺地念出了聲:“同人、既濟、未濟、震為雷、大有、小畜,不對,我怎麼又看到益位了?今天屬水,坎宮澤宮相交,必不能選澤水困之地,水澤節!是了!”那陳十八小心之極地把那銀環拉到節位,然後向下一扯,有一間小屋那樣大的頂上石板無聲地滑了出去。

燕震看得駭然,昔年那不要臉居然把這個卦盤機關居然設計得能隨了日子的屬性而流轉不息,雖然這一天實際上是屬土,陳十八也決不可能不知道的,但卻按屬水的天像來開動機關門,問道:“陳十八,難道那位惡人不要臉老前輩竟然為這個機關也自己行推了一套曆法麼?”

陳十八聽得一怔:“燕大俠說得不錯,那位不要臉老前輩正是基於當時元朝郭守敬製定的曆法從當時向又推了四百年,這機關裡的八卦周天流轉也正是跟他老人家自己定的那套曆法一致的,雖然後世公認當時郭守敬編製的曆法是精確的,但不知怎的,不要臉前輩推演出來的卻跟他大有出入,照他推來今天乾支屬土,但不要臉前輩的曆法表上卻說今天屬水,如果非要按屬土的乾支發動機關,縱然明知不能選山地剝,而用上的是地山謙,而〈謙卦〉本也是六十四卦裡最吉利祥和平安的一卦,若是他人隻怕再怎樣也要在這個位子留些餘地的,不要臉前輩也根本沒有考慮這些,隻是按了自己對八卦爻辭的理解選設機關的生門,要是根他推算的日曆不相符,那也要引發這裡頭的機關,這地道裡滿是毒弩藥汁火藥,隻怕就是有五千兵進來了,也活不出去半個,委實是凶險得緊。後來還是本朝永樂皇帝的兵部尚書金忠,這人也精通術數,曾拿這兩部曆法相對,發現原來是不要臉前輩隻推了七十年之後就有了錯了,但金尚書國事操勞,雖有心想要定製曆法,總因國事繁重,就一直沿用郭守敬的那一套。”

燕震聽得歎息不止,上麵已是傳來了人聲:“陳爺,哪一位到了,先容小的通報一聲?”

陳十八道:“上麵的兄弟,請通報長孫舵主,就說是反天會刑堂堂主、葉大俠的傳人燕震燕大俠駕到!”

上麵的人吃了一驚:“陳爺請稍待,小的這就通報!”

陳十八道:“燕大俠,這地道上麵是一家四合院,平時長孫舵主都隻是尋常百姓的裝束,除了幫內大事之時,他才改回化子本色。”

陳十八道:“燕爺請!”

剛走出地道,就聽到一陣鞭炮之聲響炸起來,地道卻是一在口豎井下收頭,陳十八扳動一個小石虎的頭,那隻天窗大小的氣孔就立即成了一般人家大門的規模,那水井極深,一個大絞盤吊著的水桶已換成了大籃子,那籃子裡鋪著大紅的棉布墩,被繩子懸在那井的一半處,燕震向那陳十八一拱手:“請了!”坐了下去,上麵的人轉動絞盤,升了四五丈,燕震這才看到那副絞盤本是架在井上激擋住了井口的,此時已被四個壯漢站在板凳上抬起了絞盤,這才使得那井口高起,燕震就不用彎身而起了。

兩個少年化子伸手扶住燕震踏上實地,就聽了一個蒼勁的聲音笑道:“燕大俠,你可想死老叫化了。”

一個少年化子輕聲道:“燕大俠,這位就是我們長孫舵主。”

燕震連忙拱手抱拳:“長孫舵主,在下來得唐突,怎敢當舵主如此盛設?”這院子也不過是北京城常見的四合院,但是自井口卻鋪了一張極大的地氈。

長孫紅大笑:“燕大俠肯到我這化子窩裡來,我老化子怎敢怠慢?其實再接得隆重十倍,燕大俠也當之無愧!請!”

燕震還在跟長孫紅說話,卻聽了一個熟習之極的聲音問好道:“堂主,屬下行刑使易南拜見燕堂主!”

燕震實在是想不到易南竟也到了北京,本來看他也侍立在丐幫眾人裡,一時還以為他也是丐幫弟子,大吃了一驚:“易南你也來了?”

易南道:“屬下也是奉了錢老之命進京尋找問心堂向堂主的。卻正好段長老在山東辦事也要上北京,屬下就跟段長老一起,今天剛到的,這位就是丐幫執法長老段長軒段長老!”

燕震看那段長軒年紀模樣也跟長孫紅相仿,抱拳道:“段長老,久仰!”

長孫紅和段長軒把燕震迎進房裡,問道:“燕大俠到京也有些時間了,怎的老沒見來丐幫呢?”

燕震歎了口氣:“不瞞兩位說,在下這次來本是怕本會的一個兄弟跟商千刀交手,兩位都知道商千刀商爺實際是受了本會長輩所托想要接近劉謹好殺了那閹人,自去年六月份便苦心安排下了苦計,可是因為要事情機密,連問心堂主都全然不知此事,去年底我們怕他在濟南破壞了解我們的計劃,就借機去海邊對付倭寇,誰知問心堂的向兄弟居然半路偷跑了,據說是到了濟南,但竟這十來個月,我們竟再也沒有見他過,那位向兄弟一身武功很是了得,為人也極是精細,我們自然不擔心他出什麼意外,但是他那人性子極是倔犟,因為我們在濟南放過商千刀他隻怕是覺得我們錯過了機會,放過了大仇家,他卻打定了主意想要殺死商千刀,去年還聽得說他在濟南城做了些好事,但卻也殺了好些錦衣衛的人,後來在下在濟南遇到梁舵主,才知道當時向兄弟為的是白蓮教跟錦衣衛的人動的手,但後來就再沒有他的消息了,直到五六月份才知道他到保定把王定都逼得下落不明了,等我們到保定府,卻又沒了他的影子,我們出動了反天會在山東山西河北各地的弟兄同時打探,竟然再也沒有一點點消息傳來,像是他藏起來有心不讓我們找著一般。”燕震又歎了口氣,“我們想來想去,他必然要到北京城來找商千刀,他一定是認為商千刀是要投靠劉謹,來北京一定能找得他到,向兄弟這人有個脾氣,別人的事他管起來都能有條有理,滴水不漏,頭腦都能冷靜,但是一旦遇上了自己的事,就不顧其他的了,隻要認定了商千刀是仇人,他不殺商千刀是絕不會罷休停手的。縱然商千刀把一切都跟他說了,他也決然不信,這事隻有我們這些做兄長的說清楚,他才肯聽的,商千刀那人性子也古怪得很,隻怕他們兩個先於我們之前見了麵,隻怕必有一傷!”

易南道:“這事也是後來回到平原之後,師父他們才跟我說的,先前在濟南張幫主指定濟南舵主時商千刀也透露了些風聲,回去之後我問師父他們,他們才跟我說的。”

長孫紅忙道:“燕大俠可是想要本幫弟子找出向堂主來麼?”

燕震搖頭:“在下這向兄弟打定了主意是一向不會變的,隻怕他也防著我們找到他——當然他隻怕也隻是不高興我們沒有讓他對付商千刀罷了,他必然藏得極深。在下於是就在錦衣衛後的洪井胡同裡楚家店住了半個多月,卻還是沒有等到他。本來在下以為他要找商千刀,必定要從錦衣衛入手的,現在看來在下是錯了。可是昨天晚上錦衣衛的人卻來抓在下,在下殺了二十多個人,那裡是再也住不下了,就隻有請丐幫幫忙物色一個地方,可以讓在下提前截住向兄弟或是商千刀其中一人。”

段長軒道:“這事隻怕燕大俠弄錯了。據說向堂主確是不在北京城。”

燕震一聽,忙道:“段長老可有在下向兄弟的消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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