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曉的曙光掀起了籠罩在大地頭上的那塊蓋頭,哨塔上打著盹兒的哨兵也在晨曦的微微暖意中醒了過來。他用手背揉了揉惺忪的雙眼,像往常一樣朝遠方眺望著。
哨塔在仍然氤氳著夜霧的村口孤零零的聳立著,村外是一望無儘漫向了天際的草原,晨風舞動著她的裙擺在草原上輕盈的跳躍著,哨塔下一人多高的灌木叢悉悉索索的在風中輕吟。
村子傍溪向南,左近沒有起伏的山巒,偶爾突兀起的小土丘,也並不礙著哨塔上年輕哨兵的視線。
哨兵打著哈欠,意猶未儘昨夜裡三番四次被溪邊聒噪的溪蛙叨擾的那一簾春夢。然而遠處地平線上零零星星的幾個黑色豆點讓還在現實和夢境間所及若離的年輕人瞬間警覺起來。哨兵凝神蹙眉,雙手在額頭搭起一個涼棚,踮起腳尖使足了氣力辨認著。
黑點越來越多,源源不斷的從地平線上湧出來,像是天幕的那端打碎了裝著黑色豌豆的陶罐。
村子裡的百姓都是耕種為生,難得有幾家經營著畜牧,也都是圈養在村鎮裡的,村外無邊無儘的草原上,蒿草經年累月,都已經有兩人來高。
哨兵望著在遼闊的草原上飛快的向自己的村寨逼近的隱沒在叢草中密密麻麻的黑色豆點,手心裡不覺捏了一把汗,回頭抄起了靠在自己腳邊的長矛,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步步逼近的漆黑一片。
晨風拂過,蒿草順著暖暖的風左右搖弋著。年輕的哨兵不僅沒有再感覺到方才醒來時沐浴到的那股暖意,反而後脊梁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哨兵看到被晨風撩開的叢草中猙獰著的那一張張青麵獠牙的麵孔,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掛在胸前的護身符並沒有給村落和自己帶來好運氣,獸族的步兵像燎原的野火一樣侵襲著洪水紀後大陸上的片刻安寧。
手裡擎執著鐵斧和銅錘的獸族步兵鼻子裡“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支棱著獠牙的血盆大口裡嘟嘟囔囔不乾不淨的嘮叨著。即使是遠遠的站在瞭望塔上的哨兵,也都感覺似乎能聞到嘴角上殘留的前夜的血腥。
粗製濫造的皮甲上已經微微泛著黝黑的血用粗獷的線條勾勒著獸族各個部落的圖騰,皮甲下隆起的肌肉青筋暴起,把用牛筋拚接在一起的皮甲撐得滿滿當當。
獸人的塊頭都很大,每一個獸人的身高都在兩米之上,有的獸人甚至達到了三米的高度,巨大的塊頭讓他們看上去就像是凶神惡煞的死神一樣。
獸人以極快的速度朝這座人族村莊衝了過來,他們的嘴裡發出如野獸一般的吼叫,那是興奮至極的吼叫。很顯然,獸人都是嗜血的戰士,他們很期待這場對人類的戰鬥,他們天生就喜歡這種戰鬥。而事實上,每個獸人一出生就是一名優秀的戰士,他們天生就會打架,骨子裡有著一股野蠻勁,喜歡爭強好勝。
在看到下方那如潮水湧來的獸人軍隊之時,士兵被嚇了一大跳,“哦,我的天啊!”不過在愣神了一會之後,士兵也終於從愣神的狀態之中反應了過來,然後急忙跑到不遠處的大鐘旁邊,拿起大鐵錘就死勁的敲響了警戒鐘。
“嗡嗡嗡……”
隨著大鐵錘一下一下落在大鐘上麵,這座人族村莊警鐘也隨之響徹了天際。
在聽到警鐘想起的那一刻,村莊之中的人類就像是火燒屁股一樣紛紛醒來,他們急忙從屋子裡或者營帳裡跑出來,拿著武器接二連三的跑到了木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