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則夜明……”聶星河剛剛走近,吟誦的人戛然而停,問道:“什麼人?”
聶星河並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但轉念一想,守城的人大多都是頂尖的感知係,這麼近的距離,能感知到他的脈息也很正常。
聶星河把剩下的詩句補充完了,“夜明則星稀,星月為何不能同輝,恰如善惡不可兩存。”
霧中的聲音有些詫異,“你也讀過風花雪月賦?”
聶星河走近一看,才發現守城的人是一個麵帶疑惑的書生,他的年紀和加烈玉一般,彆致的五官透著一股陰柔的氣質。
聶星河微微一笑,說道:“我也隻是看過一些,恰巧記得這一句罷了。”
“你是誰?這麼晚了來這裡所為何事?”
聶星河拿出令牌,書生一看到令牌,表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書生接過令牌,纖弱的手指在令牌上輕輕一劃,眼中滿是念懷之情,許久他才抬起頭,這時他的表情卻是透著幾分疑惑,他厲聲問道:“這應是當初我給加烈玉的東西,為什麼會在你的手上?”
聶星河說道:“加烈先生是我的老師,他把這令牌給我,是因為有事相求。”
“原來如此,我叫季生,和加烈玉是師出同門,情同手足,當初一彆就是好幾年,隻留下這塊牌子,見牌如見人,說吧,是什麼事情。”
“晚輩聶星河,我們想要離開森石之都,去東方山界。”
“你們?”季生一看聶星河身後,卻是空無一人。
聶星河點點頭,“嗯,而且這件事情,希望您能瞞著都主。”
季生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冷肅,“我發過誓要誓死效忠森石之都,你要我欺騙都主,我做不到,不過,我可以當做沒有看見你們離開。”
不愧是師出同門,聶星河心想。
季生又說道:“還有,要去東方山界的話,出了城不遠處就有一個驛站,你找到驛站一個叫做風月清的人,然後把這本書給她,她會幫你安排妥當的。”
聶星河接下風花雪月賦,轉身正要離開,季生突然說道:“等一下,到時候記得把這本書也毀了,反正隻是我抄寫的複刻本而已,可彆留下什麼證據,那幫內侍的鼻子靈的很。”
“知道了,放心吧。”聶星河點頭道。
城門打開了一點,足夠聶星河等人通過,季生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看向了不遠處的帳子,好在雨霧濃重,才沒有被發現。
季生把城門關上,若無其事地拿出另一本詩賦,撐著傘繼續在雨霧中吟誦。
出了城,是一條康莊大道,聶星河一路往前走,果然就在不遠處,有一個驛站。
這本是鐵騎鏢局的驛站,當然已經歸為了森石之都的驛站,不隻是鐵騎鏢局,其它鏢局的人也能在這裡歇息過夜。
驛站外還亮著一盞燈,燈下是一個看上去有些蒼涼的身影,她手捧一本詩賦,在月下輕吟,聲音清甜,似是在吟唱一曲催眠之音。
聶星河想,她肯定就是季生所說的風月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