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七日過去了,陳心一大早便單獨一人來到鬼丹府。
他沒有麻煩薑然,到了如今這個時候,自己一人來此足以。
管家將陳心引領到一處偏廳,丹王如今正在準備最後的封爐,隻需稍等片刻,還本培元丹便可煉製出爐。
此時陳心倒沒有過多的焦急,隻是凝望著偏廳中一幅幅字畫,不斷的觀摩。
可以看出,丹王頗愛字畫之道,偏廳中掛滿了自己的手書,就這樣一邊看一邊品評,時間不知不覺便過去了。
而結束了一切事情的丹王,此時已經出現在偏廳之中。
見到陳心品評的樣子,丹王來了興致,緩緩走到陳心前麵,示意他將心中的感觸說出來。
本來這等感觸之事在於個人,陳心是不便多說的,隻是挨不住丹王的興致,陳心隻好在沉默了片刻自後,給了四個字的評語。
一文不值!
他之所以沉默,是在想要不要實話實說,畢竟對於丹王這種功成名就之人來說,不一定能受得住他的打擊。
對於繪畫之道,陳心不敢保證,但書法之道他可謂算的上是大家。
畢竟字就是天地規則以一種圓潤姿態的演變,而陳心所施展的靈符,正是比字更高深的規則,二者相通,自然能夠看出端倪。
甚至在小世界穿梭之際,陳心還曾利用自己的字跡在度過過虛境,其造詣可見一斑了。
但令他奇怪的是,自己給出了一文不值的評語之後,丹王非但沒有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甚至麵露喜色,整個人近乎手舞足蹈了起來。
“你可知林希之?”
直接對著陳心發問,丹王行興奮的說到。
陳心聽聞此話,緩緩搖了搖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丹王此時也才剛剛想起,陳心不是大庸朝之人,點了點頭,將林希之的大名介紹給了陳心。
大庸朝左相林希之,可謂真個東洲愛好書畫之人的偶像。
此人以書畫問道,如今隻是問道初期的修為,甚至隻精通書畫這一條小道,但在問道之際,仍是擂鼓九響,被世人奉為天才。
而林希之之所以能做到左相的位置,除了其高明的手段之外,便是這連庸帝都極為喜愛的書法。
而丹王如今之所以要提對方的名諱,是因為他當年給林希之看過自己的字跡之後,對方的評語與陳心一樣。
丹王有兩癡,一曰丹,二曰字。
甚至在某種時候,對字的癡迷還要在丹之上,如今陡然知曉陳心也對字畫也很是了解,當即便升起了討教的意思,馬上便派管家準備了筆墨,甚至親自為陳心研墨。
見到對方興致如此之高,陳心略微乾咳一聲,示意對方培元丹煉製的怎麼樣了。
丹王這才想起來陳心此行的目的,直接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內中有三枚圓潤的丹藥。
交到陳心手中,丹王祝囑咐分身三次吞服,服下此丹必須馬上陷入修煉當中,煉化丹藥。
而做完了這一切,丹王便一臉老頑童的樣子,急迫的看著陳心。
知曉對方今日見不到自己的字跡是肯定不會罷休了,陳心無奈之後拿起手邊毛筆,想都沒想,直接落下!
一筆出,力透紙背!
丹王甚至僅從這一筆當中,便看出了陳心的術法造詣,簡直不是他能夠與之相背的。
甚至在這字裡行間,他還見識到了一絲道的痕跡。
原本陳心的字,書寫起來其實也隻是書法之道,隻是在得到了真假道種之後,陳心不自居便將其運用到了這裡。
一用之下,竟發覺頗有想通之處。
其實本來便是這樣,道法萬千,殊途同歸,到了最終的境界,講解的也隻是由形會意而已。
“呼!”
院外浮現了一絲風聲,而丹王依舊不為所動,整個人都已經被陳心的術法所吸引。
他隻寫了一個字。
丹!
恰好印證了丹王之名,與他的丹道。
這件這丹字造型圓潤,但整個字又不失銳氣,隻是都被很好的隱藏,若將心思沉入,便可感應出內中的腥風血雨。
這外表圓潤,實則方正之字,便恰好如天圓地方一般,竟是將世界都全部囊括。
而這也恰恰證明了陳心的心境。
心似無限大,氣如鯨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