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師父怪罪。
怕的,是他老人家對我失望。
牆上的掛鐘顯示是晚上九點。
出息了。
我竟然坐了一個小時,感覺還特像一瞬間的事情。
沒在猶豫,我換了身運動服,做完拉伸就走下樓,先在台階第一層做著交叉踩踏動作。
等到身體發熱,我背著手在客廳裡來回練著蛙跳。
院外的風聲時不時傳出,我突然發現,疲憊會給我帶來安全感。
直到跳不動了,我順著台階又開始往樓上跑。
下來上去,下來上去。
重複了不知多少遍,累到去洗手間嘔吐。
漱口洗完臉,我繼續抻筋下腰。
直到......
我趴在瑜伽墊上,雙腿還下著一字馬就昏睡了過去。
彆問疼不疼,沒感覺了。
清晨。
我依然是天不亮起床。
小跑到香遠山公園,沿著石階上去,卻沒有像先前那樣跑到彆墅區。
自己調整了路線,即使膝蓋有可能受傷,我還是順著石階再下來。
孟欽說的很對,既然我做不到去陪伴他外婆,那就避免老人家再次遇到我。
隨後我就在公園裡和晨練的老人一起拉拉筋,蹦躂蹦躂。
攢些勁兒,再一鼓作氣的跑回太平巷。
勤奮抻筋後時間果然提速,我十點左右就跑回家了。
心裡有事,回家後迅速的洗澡吃飯,我背著書包再次出門。
太平巷裡沒有ATM機,我走的稍微遠點,過了個天橋才看到銀行。
卡裡顯示有三千塊,喜悅感一來,該死的胸腔又悶悶的!
奶腿的。
老天爺你還偷瞄我是不?
這習慣可不好噢。
不查錢數啥事兒沒有。
一查我反而有點心律不齊。
得虧我有了些做敗氣之人的經驗。
咱可是一次性接過七千塊大紅包的人,難受到撓牆的滋味兒都體會過。
一點點的心慌氣短不算啥,完全能挺住。
我一邊往回走一邊計劃著錢怎麼花。
走上天橋就搭著扶手看著下方穿梭的車輛,心裡琢磨著,要還楠姐九百多,阿美姐那邊順便把一月份的按摩費也付了,兩個月是一千八......
還剩不到三百塊。
再加上我兜裡原本有的......
“嘿,小丫頭片子,你長眼睛乾嘛的?瞎了呀!”
我轉過臉,就看到一位流浪漢扮相的老頭,“您是在跟我說話嗎?”
“廢話!你眉毛底下那倆眼兒是喘氣的呀!”
他頭發比我都長,亂蓬蓬的披著,穿的棉襖都露出了棉絮,所謂的褲腰帶就是一根紅布條,很甩襠尿褲的形象,人卻特彆有精神,脾氣很大。
看我神情疑惑,他指了指被我鞋子踩到一點邊的硬紙殼,“看到沒?你踩到我床了!臟了我還怎麼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