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再言語,轉身麵衝一個方向,下跪先是磕了三個頭。
先跪家人,跪爸爸,跪鳳姨,小龍舅......
生養之恩,無以為報。
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再跪師父,我隱忍著情緒,控製著發抖的手指,額頭觸碰冰涼的地麵。
自打慈陰的陰身露頭,我一絲一毫請師父臨身的想法都沒有,因為我知道,不這樣賭上一局,我後麵還有數不清的暗算,各種各樣的噩夢,所以,我決意拿出自己的全部底牌,買定離手。
作為師父的徒弟,我或許沒有很高的天賦,也沒有霸氣的性格,但我不會怕死。
“師父,小螢兒走了,感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您老,就再收一個新徒弟吧。”
我背衝著巨臉,慢慢的站起身,看了看還暈倒在台階附近的戚屹候,又看了看昏迷的乾安、李沐豐還有劉小溫三人,雙手高高的持起雨傘,傘帽尖頭衝向額頭眉心。
心跳沒出息的加快。
我咬緊牙關,傘帽正要用力刺入的瞬間,空氣中突然傳出男聲——
“住手!!”
我手上的動作一頓,就看武妹跌跌撞撞的從醫院裡跑出來,他無比擔憂的看著我,跑的步伐淩亂,對著空中的巨臉,他神色恐懼,但又破釜沉舟般啊!了一聲,手上當即飛出了一張燃燒的火符,“天精元元,地廣用川,急催雷公擊殺,電母製延,地......呃!!”
“武妹!!”
我一聲喊出,武妹飛出的火符驟然熄滅。
他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咒語都沒念完,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道掀翻。
嗵~!
落地又是一記麻袋聲響。
武妹直接暈在了乾安他們仨人旁邊。
呃。
太快了。
真是前後連三秒都不到。
擱電影裡武妹可能就是個獻祭的鏡頭。
不過我心裡是暖的,武妹很怕很怕,他還是跑出來幫我了。
我抿著唇角笑笑,師父看到這些也會欣慰吧。
甭管關上門兄弟們如何排斥我,走出來,我們就會一致對外。
“唉,這些蒼蠅總是不長記性。”
慈陰略顯厭煩的笑了聲,“這回倒是好了,整整齊齊五個人,小姑娘,就差你了。”
我見武妹並無大礙,也就緩和了一下情緒。
再次舉高了紙傘,過度的緊張之下,手臂都有些發抖。
腦中不由的過濾起連日來的種種,從我鼓足勇氣跑到師父麵前毛遂自薦,到我來到京中,在後院一次次的汗流雨下,很多次,我都不知道做那些體能訓練的意義在哪裡。
後來我想,訓練的意義就是為了證明它有意義。
誠如我從一個體育白癡,一點點,能挑戰到本以為終身都完不成的高難度。
我想,我做到了。
眼底有些濕潤,我抬眼看著傘帽尖頭,心頭亦然裝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