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開著免提,他愣是從晚上九點教我到半夜十二點。
我那晚軸上了,不停地背,不停地矯正發音。
最後我筋疲力儘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要晨練時我才恍然驚醒,發現手機被他在那端掛斷了。
收件箱裡留下了孟欽的一條短信,‘萬應應小同學,晚安’。
我感恩生活裡有他,也的確隻有孟欽這麼一個可以肆無忌憚不用去說反話的朋友。
隻是每天下樓我都會看到客廳窗子上懸掛的瓶蓋風鈴,時不時便會想到十三爺。
哪次路過天橋,我沒推車就上去逛一逛,天已經暖了,他怎麼還不回來呢?
一來二去的,倒是和那位乞討的爺爺也逐漸熟悉了。
大概是五月初,我正好路過,就看他一身乾乾靜靜地蹲在圍欄裡麵抽煙。
我想起他先前健步如飛的樣子,不怕挨揍的問他這是沒到上班時間嗎?工作服都沒換?
老頭也清楚自己在我這暴露了,抽著煙就笑,“對,今天休息啦。”
說著說著,他就說認識我,知道我和那群流浪漢們關係不錯。
“丫頭,這天橋從中間開始,就是楚河漢界,那邊是他們流幫的,這邊是我的,他們流浪的是詩歌,我乞討的是苟且。”
老頭連說帶比劃的,“要是比境界,詩歌更高,要是比生活,苟且完勝!”
我覺得他說話有意思,就和他多嘮了兩句。
老頭也愛甩詞兒,什麼最窮無非要飯,不死總能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