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爸的這位貌似來了主意,假模假式的將畫朝著火堆裡一撇,跟打球時的假動作如出一轍。
隨後他身體一側,迅速將畫軸一卷,直接將畫塞進了自己的魚鱗盔甲裡麵。
聽到身邊人詢問,他還不耐煩的應道,“扔進去了,你總盯著我作甚,真當自己是胡人了。”
“嘶~!”
另一旁的士兵大駭,“你怎敢如此大逆不道,不要命了?”
像我爸的那個士兵哼哼了兩聲,小聲地抱怨,“非我同族,其心必異,這幾年朝廷不斷的擴張領地,不提苛捐雜稅,征兵征得連老幼都不放過,就因為這些人避難避到了沙門,聖上就將沙彌視作了眼中釘肉中刺,之前勒令這些沙彌還俗服兵役便罷了,現在更是要誅滅沙門......”
說話間,他還看向那個士兵,“我那義弟劉三你知道是怎麼死的嗎?”
見他搖頭,像我爸的士兵冷哼道,“他阿娘收留了一個曾幫助過他們家的沙彌,未曾想遭到告發,一夜之間,劉三全家都被處以了極刑,這什麼世道?茹毛飲血嗎?參軍剛剛還下令砍殺了寺廟裡的二十幾個沙彌,最小的沙彌才八歲......”
“死的這些人裡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我同宗?老子早就心灰意冷了。”
像我爸的小兵越說越憤恨,“想當年,我祖上也是響當當的士族,有良田萬畝,可承襲入仕,誰料這群外族人一打進來,直接搶占了我們家的土地,還削了我祖上的爵位,將我全族貶成了平民,這輩子我隻能為他們做牛做馬,哪怕我立下不世之功,最多也隻能做個小小隸卒,再無出頭之日。”
“莫要再說了,身處亂世,我們這些前朝的落魄士族子弟,能拿些俸祿混口飯吃就不錯了。”
那個士兵也像有了幾分感慨,“聽兄弟一句勸,你千萬要管住嘴,就因為你在酒肆喝多了口無遮攔,看不慣胡人的作風,那些人也看你不順眼,參軍就等著抓你把柄呢。”
像我爸的士兵滿臉無所謂,“不順眼又如何?老子一無所有,死了反倒痛快!”
旁邊的士兵歎氣,“莫要再說氣話了,我知道你是心善,聽說太子崇尚佛道,正在上書勸阻聖上,但願他能讓聖上收回成命,少些沙彌受難吧。”
我正聽的入神。
畫麵倏然間一轉。
天光大亮,士兵們列隊準備打道回府。
我飄蕩的跟在前世的親爹身邊,透過他穿著的盔甲,像是還能感應到那幅畫。
思維陸續又接收到一些畫麵,原來她不是故意撇下我不管的。
隻不過她人在‘江湖’,難免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