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曆經了一次夢魘,畫中女子的眉眼愈發的晦暗,連畫紙都變得薄脆了。
仿若是完成了任務,它讓我看到了前世,知道了自己從哪而來,它也就無所謂存不存在了。
因為現時的我已經入了人世,有生身父母,有血肉之軀,不再是依畫而生的‘靈’了。
小心翼翼的放下畫,我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到了窗邊。
冬天晝短夜長,天亮的晚,窗外仍是一片漆黑。
遠處的路燈散著朦朧的光暈,隔著玻璃都能聽到凜冽的風聲。
我站立不動。
腦子裡走馬燈似的過濾著前世的畫麵。
這一場夢做的我心緒起伏,感慨萬千。
老實講,當我目睹完一切,從前世的我眨眼,到她最後的迷茫......
我雖然一路都在陪著她成長,但在心境上,我跟她卻是截然相反的。
最初時,我很迷茫,稀裡糊塗的‘穿越’了,心臟都像被小繩勒著,懸吊在半空。
再加上看了太多的血腥畫麵,又看到在意的人不斷離世。
哪怕我明知那是前世,我依舊很崩潰。
可她在那時卻很冷靜。
並且沒有囚於私人情感。
隻一心提升修為,虔誠到我都佩服!
但那場修為儘失像是給她的成神之路畫出了分界線。
在她漸漸地迷茫後,我反而平靜了下來。
就像她之前掛在嘴邊的話,萬物盛極必衰。
她一路都衝的太猛了,她把灌輸給她的夢想當成了自己的夢想。
這茬兒從一開始就能看出苗頭,那郡主讓她殺了容棠,她便不屈不撓的殺。
當那位容棠化解了她的怨,她又將蘇婆婆教化給她的成佛成神目標當成了前進的動力。
為此她心無旁鷺。
她拚命地奔跑。
直到她‘一無所有’,她不得不停下來。
而就在這一切重啟時,她又發覺蘇婆婆和郡主不再需要她了!
於是她有了大把的時間去思考,重新複盤後,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