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啞然失笑,再一次感受到了時空的重疊。
差點要脫口而出,是要去李爺爺家看熱鬨嗎?
十年前他拉起我的手,在作文紙上留下了一條橫杠。
十年後他又拉起我的手,在宣紙上留下了一道上揚的弧線。
爸爸看著我恍惚了幾秒,隨後就手忙腳亂的從襯衫胸兜裡拿出一副眼鏡給自己戴好,這才像是看清了我,接著他又看了眼我還拿在手裡的毛筆,以及桌麵上攤開的宣紙,神情苦澀的笑了笑,“三兒,爸是不是又把你寫的東西給弄難看了。”
“沒有。”
我眼淚瞬間就要決堤,“剛好在寫永遠的永字,最後一筆那一捺飛出去了,很大氣,寓意也好,雖無飛,飛必衝天,雖無鳴,鳴必驚人。”
“好,寓意好就好,我老閨女還是那麼貼心,從來不會挑爸的理......”
爸爸唇角顫抖著,伸手想摸摸我的臉,“長大了,我家老三是大姑娘了,我這......我......”
話音未落,爸爸蹲下身就嗚咽的痛哭出聲。
“長林!”
“姐夫!”
鳳姨和小龍舅忙不迭的要拉爸爸起來。
見爸爸哭的難以自製,鳳姨也抹起了淚,“你看你!又這樣!跟林黛玉似的,一整就哭哭啼啼的!來前兒咱不都說好了嗎!不哭不哭的!你一哭這應應心裡能得勁兒嗎!她得多難受!憋回去!那眼睛都哭壞了還哭!你看親家母都過來了!笑話你啦!”
爸爸蹲在地上隻是搖頭,一隻手還死死的攥著我,“三兒,爸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