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遠遠地看了她一會兒,仿佛一切都開始不真實起來。
同樣身著白衣,同樣美豔不可方物,可是,藍晴與那女子兩個人,卻是迥然不同的兩種氣質。
藍晴美則美矣,卻帶著一種狐媚天下的妖冶,她是因妖冶而美麗。
可那女子不但美麗,更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聖潔感覺,無論從哪個角度,無論從什麼方向,無論從遠近,隻要望上一眼,便是聖潔無方。
如果看得時間長了,恐怕真要陷進那聖潔的美麗之中而無法自拔,就如同望著天空中的一朵白雲久了,連一片心也純潔起來,乾淨起來,崇高起來。
她因聖潔而美麗。一切仿佛與美麗有關,一切又仿佛與美麗無關。
比較之下,藍晴的美麗則失之於俗豔與妖冶了,那隻不過是一種近乎失真的美麗,說到底,還是與美麗有關。
而這個女子,已經脫離了美麗的範疇,像一片能純淨人心靈的明淨天空。
遠遠地望著那個女子,卻不知為什麼,鳳七的心猛然間就抽緊了。
雖然他從未見過這個女子,可是莫名其妙地,一股異常熟悉的感覺就湧上了心頭。
不,這不僅僅是熟悉,竟然能讓鳳七憑空湧起了一種無法形容的親切感,仿佛,那個女子就是他的至親之人,多年不見之後的偶然重逢,悲喜交加,甚至,讓鳳七的鼻子瞬間發酸,竟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
“她,是誰?”
鳳七怔怔地盯著遠處的那個女子失神地問道,卻不提防,眨眼之間,兩行清淚竟然落了下來,砸在地麵上,激起了一撮細小的塵埃。
“她是雪蟬!”
玉青卓的呼吸粗重了一下,隨後才恢複了正常,表明他的心境也已經在剛才的一瞬間發生了無法形容的變化。
“雪蟬?洗夜的愛人?可是,為什麼,我一見到她竟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我感覺她好像與我很熟悉,很熟悉……”
鳳七喃喃地自語著,摸著自己腮邊的兩行淚痕,心中的那種親切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此刻,他心中竟然起了一種荒唐至極的念頭,那就是,他好想撲過去,撲到那個女子的懷裡,痛哭一場。
“熟悉?嗬嗬,熟悉……”
玉青卓在心底苦笑了一聲,長歎了一聲,卻是無法回答鳳七的這個問題了。
“你終於來了。”
藍晴此刻麵對著那個女子,一張美麗的臉已經扭曲得變了形。
“是的,我來了。今天是他逝去的祭日,你不也是同樣來了嗎?”
雪蟬的語聲像是天山雪水融化時淙淙流淌的聲音,純淨、高潔,讓人聽了心底清淨無限。
“他是因為你而死,你還有臉來祭奠他?”
藍晴噴薄的怒火終於在這一刻爆發而出,像火山般暴裂。
“唉!”
一聲悠悠的長歎聲響起,說不儘的辛酸,說不儘的苦楚,說不出的淒婉。
鳳七聽見這一聲長歎,卻不知為什麼,整顆心都要碎了,淚水再次禁不住汩汩流出。
“我認識她,我一定認識她,否則,我為什麼會有這種心碎的感覺?
天,這倒底是為什麼,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