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對外聲言:葉家犯欺君大罪,葉星的元魂就是神鼎重光。
這一紙聖令下,集寶齋,琅月閣,梅園也不敢動了,楚國用王法製裁臣子,他們找不到任何理由乾涉,強行乾預將引起聖地之間的火拚。
現在隻待葉星出試煉之地,押往正午門走萬神寶鑒!
一旦被證實,葉家七百餘口將人頭落地!
隨著葉星走出五行山,他瞳孔當下一縮,四麵八方傳來的議論聲使心頭一跳,爾後便是無儘的憤怒。
“葉星,你死期將至,別浪費了五行果,交給老夫吧。”
“梅園千年傳承,這是你臨死前唯一能做的奉獻。”
星言和薑子期和藹的笑著,但說出來的話卻連禽獸都不如,東方渾眼睛血紅,就要站前,被葉星一爪子拽到身後。
他像一頭受傷的野獸,崢著血意彌漫的瞳孔,環視四周。
無數人下意識的後退,那些站上前來的懸鏡司侍衛,遲疑著不敢動作,他們的實力很一般,葉星的凶名在外,雖有七百餘口人威脅,可說不準這瘋子暴起殺人。
林浪天見狀,急忙站前,手撫葉星肩膀:“不能去。”
他的聲音帶著顫抖,葉星這一去,必死無疑,到了這一刻,楚都人心裡都有數了,葉星的六重鼎魂,無疑就是重光神器。
他一入萬神寶鑒,罪名就會徹底坐實,死去的不僅有葉家七百餘口,還會多一個他。
這有什麼意義!
“你必須待在梅園,不論事實真相如何,你始終是一個氣修。”莫正心終於出聲,薑子期和星言十分不滿,但碰到他冰冷的眼神,隻能悻悻而退。
不論怎樣,葉家要亡了……
七百餘口人頭落地,對這小子是萬劫不複的打擊。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葉星讀懂了林琅天和莫正心的意思,可是他真的做的到?
天地之間,陽光落在身上,但他感受不到這世間的溫暖,他隻知道自己的血很冷很冷,但有一股氣在四肢百骸間遊走,隱於溝塹,將行天下,在無數人震撼的神色間,他寒聲徹骨道:“生死一念間,但求俯首無愧天地,我隨你們去。”
什麼!
四周發出緊促的呼吸聲,東方渾和雲城雪焦躁不安:“葉星,你這是送死!”
青邪,長壽侯等人,神色複雜的望著葉星。
從他身上,他們看到了這塵世之間,生靈少有的一種特質。
勇敢,無畏?好像都不足以形容,似乎隻能用三個很俗氣,但十分貼切的詞形容:“真男兒!”
懸鏡司的人押著葉星,走出梅園,後麵跟了一大群人。
震天閣的至高處,經閣頂巔,淩霄站立在白衣女子的身側,略略保持一步距離:“大小姐,真的不出手?”
“出手又怎樣?”
女子轉過身來,仍然蒙著麵紗,但看起來在笑:“世上每天都有無數的人死去,難不成每一位都要我去救!”
淩霄沉默,他知道這個女人心性高冷,意已絕,不是他說服得了的。
視野裡,葉星已然被押送到天星樓前,再走過一條街便是皇門。
大路中央卻突然側躺著一位衣衫襤褸的乞丐。
破爛的衣袂,像布條垂掛著,左手握著比一個比酒缸還大的葫蘆,在狂飲,口中吟唱著:“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四周人一愣,聖賢之歌?
葉星讀過這一首歌,說的是一個叫孔子的人日夜奔勞,遇到一個聖賢,唱了一首歌,勸誡他不要徒勞無功了,珍惜後麵的光陰吧,孔子下車交流,他馬上避開,消失不見,這引為六國聖地典故,比喻真正的聖賢超然物外。
可是葉星不是去從政,他是赴死。
雖然一看就知道這個人超凡脫俗,這麼大的葫蘆,盛放了不下十幾斤的美酒,握著毫不費力,可是他現在沒有心思和他對話。
懸鏡司的人押著他,繼續朝前走,這個乞丐卻歎道:“你知道麼?這一去必死無疑。”
四周鴉雀無聲,這時任誰都看出了不對。
懸鏡司的人很緊張。
葉星笑了:“這天地之間,就沒有人不死的,我父親說過,人要麼埋骨青山,默默無聞,要麼死的如屈大夫那樣名動六國,我今天明知必死依然赴死,想來足以名動六國了,葉家一門豪膽,就沒有怕死的人。”
“你倒是有趣,小小年紀就看穿生死,有資格喝老子的酒,要不要喝一口再上路!”這乞丐一腳踹開懸鏡司的侍衛,酒缸大的葫蘆躍到葉星身前。
看著他,葉星覺得天地之間,神州大地奇人真的是無窮無儘。
他知道這一口酒是必須要喝,索性拔掉酒塞,吃力的捧起,一邊問道:“前輩叫什麼名字。”
高人都有理由不說名字,葉星也沒報期望。
孰料,他笑了笑,聲衝霄漢:“哈哈哈……老子叫什麼名字?這世上有幾人配知道,不過算你一位吧,老子叫陸羽!”
陸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