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杭看了眼韓汐韻，將兜裡黎睿給的那張卡放在她麵前道：“汐韻，這事你不要參與了，我沒有親人，一旦我發生意外，血靈會選擇我最在意的人繼承血奴的身份。我不想讓你成為我在意的人，趁著現在還來得及，咱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這兩天你辛苦了，拿著這筆錢去做更有用的事。”
“你什麼意思？”韓叔斜眼看著他道：“你是說你鬥不過這玩意？”
雷杭點了點頭。
韓汐韻問道：“那咱們加起來呢？”
雷杭又搖了搖頭。
韓叔歎了口氣，看著自己女兒道：“這小子說得對，趁著現在還來得及，你就彆參與了。你不是想辦一個心理谘詢工作室嗎？這卡裡的錢應該夠了，爸隻有你這一個女兒，不想讓你出事。”
韓汐韻輕輕搖了搖頭，“我已經沒法退出了。”
韓叔臉色微變，忙問道：“怎麼回事？你做了什麼？”
韓汐韻並不回答，將眾人環視一圈，看著倪珊道：“若是雷杭出了意外，珊姐會成為下一個仆人，珊姐出了意外，多半會輪到黑狗或是我爸，如果我爸出了意外呢？”
韓叔明白過來，忍不住渾身一顫，他一輩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女兒，絕不能讓她出現任何意外。
“就算這樣，也還是不要參與，太危險了。”雷杭不想再牽累任何人。
“人活在這世上做任何事都會有危險。”韓汐韻淡然道：“即便每天坐在家裡，也有可能得病、猝死，生命這回事說不清楚的。更何況隻要雷杭不死，我們就沒事，幫雷杭，就是幫自己，幾十年後大家都死了，與這件事再沒關係，這麼說大家懂了嗎？”
倪珊笑了笑，拍著雷杭肩膀道：“也就是說你是我們的護盾，隻要你不出意外，我們就沒事。”
雷杭也不再勸阻，惆悵道：“兩條人命呢？”
倪珊問道：“這新鮮靈魂到底是怎麼回事？比方說車禍現場，這算不算新鮮靈魂？臨刑的死囚犯，這算不算新鮮靈魂？”
雷杭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所有被吸走靈魂的人，都將沒有轉世投胎的可能。”
“你相信這世上有轉世投胎這回事？”倪珊骨子裡仍舊覺得神神鬼鬼的事情有些虛幻，“我覺得這世上可能會有另外一種生命形式存在，咱們可能看不見，但人死了會轉世投胎這回事……我覺得不靠譜。”
雷杭以前也不相信，但經曆過這麼多事情，他不敢說沒有，反問道：“如果人死如燈滅，血靈要的新鮮靈魂是怎麼回事？”
“或許是人身上的一種……氣息？”倪珊搖著頭說：“反正我不相信人死了會投胎，如果真是這樣，人豈不是成為了另外一種永生，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永久存在，連宇宙都有毀滅的時候，更何況是人呢？”
雷杭又問道：“那鬼校車的事情怎麼解釋？我親眼見到那輛校車上麵有小孩進店來買糖，如果那不是小孩的魂魄，難道是他本人？”
“或許是一種障眼法呢？”倪珊始終能找出各種理由來。
雷杭覺得自己沒法跟她溝通，起身道：“算了，大家累了一天一夜，早點洗洗睡吧，下個月圓之夜還早，慢慢想辦法。”
這個夜晚雷杭輾轉難眠，天快亮的時候才沉沉睡去。
其他人也都累了一天一夜，直到隔日下午才醒來。
“在這麼下去咱們都成了晝伏夜出的夜貓子。”
黑狗打了個哈欠，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踢了踢身邊的韓叔和雷杭，“起來了，吃早飯了。”
三個人同睡一間房，地上隻鋪了一張簡單的榻榻米，條件極其簡陋，頗像是某些犯罪窩點。
雷杭迷迷瞪瞪坐了起來，隻覺得自己肚子裡不斷翻滾，似乎有什麼東西即將從菊花噴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