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蘇嫵所在,有半個時辰路程的一件破舊的小木房裡。
老人正坐在炕頭,不厭其煩地一口又一口地喂著臥病在床的老伴,喝著剛剛熬好的湯藥。
老婦人一連喝好幾口藥後,忽然滿臉惆悵的歎了一口氣;
“我說老頭子啊,我這病都這麼久了還不見好,看來,這一次我是真的要去了,你呀,就彆整條早出晚歸的去給我采藥了。”
一聽婦人這話,老人立馬不高興的回道;
“誒,彆說這話,再多撐兩天,再多活兩天,指不定咱們那不孝兒子,就回來了呢。”
為了能使眼前這位陪伴了自己大半生的老太婆繼續活下去,老人訴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謊言。
對此,老婦人卻是這樣回道;“你以為我是為你呀?我是為了自己才這麼說的!”
“我就怕那天你出去采藥的時候隨便腳一滑,那我不得趕在病死前,活生生的餓在床上?”
然而,老人眼睛一瞪,來了一招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你以為我是為你呀?我是為了自己才這麼說的!”
“要是你個死老婆子現在就丟下我,自己先去另一個世界投胎轉世了,那我接下來的日子,不得一個孤獨死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這身體還硬朗著呢,還長壽著呢,所以我得多想想辦法,再多讓你陪我一段時間。”
老婦人無奈的笑了起來,“我發現,還是越老越吵不過你了啊。”
老人得意的笑了一聲,又將一勺湯藥送到老婦人的嘴邊。
“哼,年輕的時候,我那可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君子,自然是不會跟你多吵。現在,都是快要進棺材的人了,誰還給你管這麼多。”
正當老婦人打算繼續回嘴,兩人就這麼拌嘴下去時,忽聽外邊傳來一陣嘩嘩的風聲,吹得那根本就起不到任何防盜作用的木門,咯吱作響。
這風,來得急,去得也快。不出幾秒便重歸於寧靜。
老人花白的眉毛一揚,望向窗外。
老婦人見狀,則笑罵起來,“你個老頭子,疑神疑鬼的,不就一陣風麼?”
“一陣風?我咋感覺像是有人來過呢。”
琢磨一聲,老人放下藥碗,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就見著那把被張凡借去的斧頭,以及一個小巧的檀木盒子。
老人歪腰拾起盒子打開一開,隻見一顆晶瑩剔透的藥丸出現在裡麵,散發著光憑氣味,就能使人益壽的藥香。
老人立即一喜,捧著藥盒,跑回屋內。
“老婆子,有救了,有救了啊!”
至於那把伐木工具的斧頭,靜靜的躺在門口,徹底的被留在這片山林之間。
此時,太陽完全落下山頭,月亮升起,夜幕來臨。
這個世界要在經曆一段很長很長時間的黑暗後,才能迎來真正的曙光。
而許安佳和張凡,早已禦劍飛往第九重天,踏上了返航的旅程。
途中,許安佳忍不住向張凡問道;“父親大人,您真的不去向母親大人告彆麼?”
“告彆?”張凡搖了搖頭,流露出難以用文字描繪用語言形容的複雜情感。
“我已經沒臉再去見蘇嫵了...”
聽得張凡此言,再見得張凡的表情,許安佳微微低頭,不知如何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