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周德晨的府邸,在路上沐白就和曾遠商議起婚典的籌備之事。曾遠羞赧一笑,嗬嗬言道,“慕蘭已經將一切準備妥帖了。”
慕蘭是個操持事務的能手,這一點沐白早就知道,也同樣看出了她對這婚典的期待和渴望。受過了一些命運的苦難,終究是有了幸福的收獲,沐白從心裡為慕蘭感到高興和喜悅,為他們這對新人祝福。
說起婚典來,沐白突然想起在北原劍宗第三峰上,陳琦一步踏下車來,拖著一襲長長鋪地白紗,皓齒朱唇,明眸閃爍,將手放在了自己手上。
此去已經是數年,不知陳家在劍宗的形勢可好,不知那個女子是否無恙。
想到這裡,沐白心情有些沉重,來到沐蘭軒樓下,樓下已經聚集了數百人,儼然成列,魂兵在手。
“這是?”
“唉吆小白哥呀,你們可是回來了,你看這把我們急得,都要殺過去了。”
“嗯嗯,把他老窩給掀了。”
細八字和紅薯仔立即迎了上來,火急火燎的。
“哎呀,抱歉抱歉,讓你們久等了,這不,我和曾遠都安然無恙。”
見到二人無恙回來,慕蘭臉色一緩,向前牽起曾遠的手來。
“過往的恩怨都了結麼?”
“嗯,蘭蘭你放心,已經了結了,我們的婚典如期進行。”
曾遠抬起慕蘭的手,低下頭去輕輕一吻。
“唉吆,細八字你快來看。”紅薯仔一個樂嗬,向細八字大喊,“親起來了。”
“傻子,親手有啥好看的。”細八字斜眼瞪了紅薯仔一眼,又樂嗬嗬的朝沐白一笑,“還是咱小白哥高效啊,真沒想到你是個這樣的人。”
“我是個哪樣的人?”
聽他這麼一說,沐白有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在周德晨府上調戲薑小倩被細八字看到了?
“娃兒都有了。”
“什麼?”
沐白聞言一怔,抬頭一轉,看到了陳琦。
陳琦穿著一身紅衣在月下,像是踏在冰雪裡,冰肌玉骨無暇,隻是比那年成熟了許多,手裡牽著一個兩三歲的男孩兒。
“你怎麼來了?”
沐白走向前去,不禁驚問道。
“飛兒,快叫爹爹。”
陳琦低身將小男孩兒抱了起來,指著沐白讓他喊爹爹。沐白當即就呆住了。
“爹爹......”
稚嫩的聲音傳進沐白心裡,沐白頓時感到一甜,不由自主的就將小男孩接過來抱在懷裡,忍住不在他小臉蛋兒上親了一口,雙眼中閃著明亮的色彩。
“飛兒?他叫飛兒?”
“嗯,沐飛,這名字你滿意麼?”
“滿意滿意,實在是好名字,比他爹爹都帥!”不待沐白回答,細八字就一步邁過去接過小沐飛,抱在懷裡逗他玩,“以前在北原,怎麼就不知還有這麼個小寶貝兒呢。”
紅薯仔也想抱抱,一個勁兒蹦高,可細八字長得太高了,他就是夠不著。
最後還是慕蘭將孩子接了過去,不然細八字和紅薯仔又要打起來了。
“陳琦,你和我說,這是怎麼回事。”
慕蘭吩咐眾人散了去,引著陳琦上了樓。沐白心裡疑惑,又將陳琦拉著出了門外,心中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知道陳琦必然不是在跟他開玩笑,很可能是陳世衝出事了。
“說來話長,他是世衝的骨肉,和如夏的,希望你能收留下來,算是將他帶出了劍宗。”
“我收留飛兒沒問題,世衝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很好,已經是強者巔峰了,隻是劍宗不允許陳家出現第三個修尊,恐怕他也在做脫離劍宗的打算。”
“這樣也好,脫離劍宗來東陵,我們兄弟一起闖出一番天地。”聽到陳琦說陳世衝無礙,沐白才鬆了口氣,“世衝知道飛兒麼?”
“知道,不過他以為是我和你的......”
“呃,陳小姐,這玩笑是不是開得有點大。”
“你不認為正是完美麼?”陳琦莞爾一笑,露出一絲當年小姑娘般的俏皮勁兒,“既藏住了飛兒的真正身世,又讓北山烈死了心......”
“聽著是不錯,就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
“嗯,就是有點委屈你了。”
“豈止是一點。”沐白癟嘴一歎,“不過我就算了吧,夫君都能冒替,乾脆就冒替到底吧,你們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吆,瞧把你委屈的。怎麼著,耽誤了你的大事,我來補償你啊......”
“你不會是存心這麼打算的吧?”
“想得美,自戀吧你。”
這裡陳琦剜了沐白一眼,轉身進了屋裡,廳堂裡一群人逗著小沐飛玩得咯咯直笑。
慕蘭疼愛孩子,恨不得能一直抱在懷裡。細八字和紅薯仔就圍著轉,搜刮芥子袋拿出好玩的玩意兒逗他開心。
“琦妹妹,這次你帶著孩子來,能長住下來吧。”
“蘭姐你這是什麼話,小白哥一家三口團聚,當然是久住啊,難道你讓小白哥去北原不成。”
沐白和陳琦略有尷尬,不知該如何搭話。
“你們瞧我隻顧得開心了,琦妹妹遠路而來,你們快去歇息吧,今兒晚上飛兒就在我房裡睡好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