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四人來到祖屋,祖屋內原本有一座漆黑的神烏雕像,每日接受族公膜拜,除了雕刻頗具神韻,並無特殊之處,此時卻是碎裂開來。沐白不確定當年回到部落這雕像是否已經受毀於東冥大部之手,隻是這裂痕看起來並不老舊。
“莫非與剛才的祖靈異象有關?”t
沐白心中忖度,海戰等三人也是疑惑思索。
不過此時海戰並無異樣,眾人也就不再費神,而是各自回到曾經自己的家。
對於沐白而言,祖屋旁的小草屋裡滿是幼年的回憶,每一眼,都有族公的身影,每一幕回憶,都仿若就是昨日。他忍住不去想,忍住不流淚,默默去采來木石,將草屋坍塌的地方補好。
陽光透過窗欞,在這冬日,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沐白躺在木床上,什麼都不去想,隻是靜靜感受這份孤獨與溫暖。
伸手拾起角落裡的木偶,擦拭乾淨灰塵,露出木偶頑笑的神情,圓耳朵,小眼睛,咧著嘴呲牙大笑。寥寥刻畫數筆,卻格外出神,沐白看了不經意也跟著咧嘴一笑。
這是小時候,族公給沐白刻的木偶玩具,也是沐白一人時,自說自話傾訴心聲的夥伴。
每次跟木偶訴說著心裡的煩惱,那木偶都是這般沒心沒肺的笑著,讓沐白也很無奈,旋即也跟著“咯咯”傻笑起來。那時候還是小孩子,要開心起來總是那麼容易。長大後,能讓人破涕為笑就很難了。
將木偶持在手中端量,陽光照在木偶身上,黝黑的偶身映射出光芒,那笑臉看起來也越加得意。
“真不知道你得意什麼,都已經得意這麼多年了。自己在的時候也是這樣麼?”
沐白將木偶揣進懷裡,起身下了木床,來到草屋外,夕陽已經挨著了山崗,鳥雀也從四處飛回部落。海戰還在默默的采集木石,一點點搭建修補那些坍塌的屋舍,海青和海東則是打回了獸物,搭起了篝火,劈劈啪啪燒的很旺。
已經入冬了,晚上的時候還飄起了點小雪。
叔侄四人圍著篝火,削食著手中的烤肉。
“沐白,有些話叔要跟你講!”
“族叔,您講。”
“叔知道這些年來你在外闖蕩很不容易,很多艱難和危險都是我們無法想象。可是無論如何,你都要做一個正直善良的人。根正方能長成參天樹,切莫入了歪道,貽誤終生啊......”
海戰停下口中嚼食,嚴肅認真的說道。
“還有你們,都聽好了!不要驕傲自滿,當始終保持上進之心;也不要卑躬屈膝,人活著要有尊嚴,當為尊嚴不畏不屈!”
“是族叔,我們都明白了。”
沐白三人異口同聲答道,沐白心裡很明白,族叔的話是在警醒自己,也是在鼓勵。警醒自己走正派的路,鼓勵自己走出一方更高遠的天地。
落雪輕柔,輕輕灑在每個人的發上,灑在肩上。映著紅紅的篝火,那火苗跳躍著,像是族人在冬日裡的舞蹈,讓人不會覺得寒冷。
一夜無言。
相聚的時日總是短暫,幾日功夫,叔侄四人日夜修補搭建著部落裡坍塌的房屋,又各訴衷情,也都對今後的道路有了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