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那一個黑影就將飄到了眼前,他趕緊在額頭抹了朱砂,讓吳傑也彆忘了抹朱砂後護住相門,張虎額頭的朱砂如同燃燒的火焰,加上他怒目金剛相,一般鬼都得繞道而行。
惡鬼也忌憚三分,張勝是他的親人,他自然在幫忙守護。
雖然張勝嚇的說不出話來,但是他有唐遊給他布的護身陣,也給他用符籙保護著,鬼近不了他的身,隻能在線外嗷嚎亂叫憤怒不已。
“孽畜,不許你再來害人,你是不是已經害了三個人了?還不夠嗎? ”
隻見這個鬼,陰淒淒地嗚嗚地說著要把張勝帶走的話,它長得就和張勝的臉一樣,蜘蛛網的疤痕紅到發黑,並布滿了全身。
隻是那淒苦、憤恨之意在青黑的臉上更加讓人覺得顫戾,從脖子冷到了後背,這是苦大仇深的可憐相,屬於枉死鬼的一類,可是其他的唐遊看不出來了,應該是被高人做了手腳,不然,至少唐遊會直接把他的命門給牽製住的。
此刻,黑炭鬼對著唐遊一陣嗚嗚嗚地說個不停,告訴他,張勝和之前的幾位罪有應得,死有餘辜,這還算是最輕的懲罰。
唐遊仔細看向那個布滿疤痕的鬼,又是一個被彆人故意遮住鬼相的,它除了是個看不出什麼的鬼,鬼氣很弱,另外他有妖氣,還有其他鬼的沒有的痕跡,精魄,就是精魄,難道它被精怪操縱了?
唐遊記得爺爺的筆記上記錄過,花精樹怪都有的那一種痕跡,植物的根,會有植物的氣息,對這個鬼身上有植物精魄的氣息。
唐遊讓它說明緣由,想知道它為什麼不斷的害人性命,人鬼陰陽兩界,不應該癡迷於恩怨,應該去輪回才對!
黑炭鬼不是那種一來就招呼的惡鬼厲鬼,它又嗚嗚說著,不讓唐遊多管閒事的話,否則就對唐遊不客氣等等。
吳傑道,“好像它不是那種惡魔厲鬼,有可能開解,送走了,就不用更廢周折了。”
“也是,看著他比其他鬼的的魔氣要輕些,能開解就先化解,先禮後兵也好,為的是解決問題,兵不血刃是上策!”
柿子得挑軟的捏,唐遊也瞅了瞅小魔蠡,小魔蠡明白了!早就按捺不住激動地心情,直接撲了上去。
小魔蠡現在由高興激動,逐漸變得興奮得在他身旁跳來跳去,就像找到了同類。
是的,因為小魔蠡是鬆香木琥珀木製成的元神,它對植物精怪有著特殊的親切感,和關聯信息,黑炭鬼也很喜歡小魔蠡,倆精怪就若無旁人的聊上了。
可是小魔蠡跳了一會兒,明白了其中有精魄的原因,最後小魔蠡又否認了它是單純的精怪,沒有了最初的親密勁了,就回到了唐遊身邊。
小魔蠡告訴唐遊,他是鬼,不是精怪,但是它是被一棵槐樹精救了,本來它差一點就散了,可他小時候給自己遇到的這棵老槐樹精,澆過一桶水,老槐樹精感念他對自己一桶水的恩情,就救了他,沒讓他的魂飛魄散。
至於它為什麼找張勝索命,那就是另外的故事了!
黑炭鬼原來叫蘇易,二十年前,十六歲家庭條件困苦,父母多病,弟妹好幾個,他和一村三個同伴,就來到了小煤窯打工,剛開始還算順利安全,雖經常有礦上受傷遇難的人,他運氣還不錯,雖苦雖臟也能掙點錢,可天有不測風雲,在蘇易想再乾一年就回家娶媳婦成親那年,當時他才二十二歲,突然煤窯經一場突然大風天氣,猛然坍塌,這次十七人全部遇難,無一生還,包括他的三個同鄉。
那是一個大的煤窯,是三個人合夥開的,那裡的礦工數以幾百計,除了大的窯口,各自還有小的窯口,這次他們出事的時候,恰巧就是在小煤窯口裡加班所致的,煤老板他們都手眼通天,十幾條人命很容易就遮掩了過去,在表麵,外麵的遇難者,老板還派人挖了挖,找了找,總共找出了十二個屍體。
而裡麵的五個人,除了一個人當場被砸死外,無巧不成書,還有四個人垂死掙紮得就是蘇易,蘇林,蘇顧,還有一個蘇賢,他們裡邊有一個人眼睛當場被傷了眼睛,可沒有生命危險,還有一個腿斷了,另一個胳膊斷了,蘇易則是被踏下的煤塊刮花了臉,他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是在沒有人挖掘救出的情況下,缺水、缺氧極度悲慘折磨,饑餓掙紮了三五天才痛苦而亡。
他們死不瞑目,化作了冤鬼、枉死鬼。
礦難的發生也不是說一點錢也沒有賠,當時找到屍體的賠錢了,沒找到屍體的就說是人跑了,不知道人在哪去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當時蘇易他們幾個還是大窯的工人,煤老板說他們曠工離開了,家人鬨不過窯主,又沒有門路,真是什麼都沒賠償到。
至於得到賠償的人家,也被警告威脅加誘惑,不許他們瞎說,不然,得不到賠償金不說,還會被老板惡意報複。
那些死不瞑目化鬼了的,它們也要遭受著反複的折磨,因為煤老板沒有把他們的屍首挖出來,另開窯口開工了,他們寧肯花錢,花重金請道士禁錮鎮壓住窯口裡的冤魂枉死鬼,也不管這群為他們出生入死工作並喪生於此的可憐礦工,讓它們死後連孤魂野鬼都不如,魂魄還被迫做著重複的工作,禁壓在那兒成為永不入輪回的可憐存在。